第2章

“咦......才六千......”

飯桌上的親戚朋友開始竊竊私語，衝著我們指指點點。

有人甚至偷偷拿出手機錄像。

婆婆臉都氣白了：“徐婉！你是不是瘋了？跟一個小孩子計較這些，丟不丟人！”

“我瘋了？”我慢慢直起身，目光掃過他，再落到司建輝身上，“媽，您一句話就要我去國外陪讀三年，那我的工作呢？我的人生呢？”

“這個時候祺祺的學業最重要！”

“嗬，我一個後媽，哪裏陪得好。”我冷笑一聲，轉向司建輝，“司建輝，不如你去？正好提升一下英語，對你公司發展也有好處。”

他立刻慌了神：“我怎麼走得開？公司一大堆事呢！”

“哦，公司離不開你，”我捂住嘴，眼眶迅速紅了，聲音也帶上了哭腔，“所以我的工作，我的一切，就活該被犧牲？”

司建輝看著周圍指指點點的親戚，急忙擺手：“不，不是，我不是那個意思！”

我吸了吸鼻子，淚眼婆娑：“我可真是命苦，老公不疼，婆家磋磨，我這日子可怎麼過啊......”

婆婆氣得渾身發抖，指著我：“你、你這個蛇蠍心腸的女人！”

“蛇蠍心腸？”我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眼淚卻流得更凶，“這十二年，是誰給你們司家當牛做馬？是誰接送司煜祺風雨無阻？是誰輔導他功課到深夜？”

“媽，您身上這件羊絨衫，還是我上個月托人從香港帶回來的！現在，您說我蛇蠍心腸？”

婆婆捂著胸口，氣得說不出話：“你......你......”

“可你就是小三！”司煜祺突然尖叫起來，通紅的眼睛死死瞪著我，“就是你破壞了我爸媽的婚姻！”

我沒有理他，隻沉默地看著司建輝。

我很想知道他會怎麼回答。

我丈夫司建輝是二婚。

司煜祺是他和前妻的兒子，他倆是在司煜祺三歲時候離的婚。

那時候他前妻要求離婚，拿了司建輝五十萬的存款，把司煜祺的撫養權留了下來。

我和司建輝結婚的時候，司煜祺已經上學前班了。

那時的他被奶奶帶著，天天穿得臟兮兮的，因為單親家庭，在學校經常受小朋友們欺負。

我嫁過來後，前兩年一直懷不上孩子，就把司煜祺當成親生兒子對待。

他的性格也逐漸開朗起來。

我給他報昂貴的課外輔導和興趣班。

放學後給他指導作業，陪他運動。

他的成績到四五年級已經可以穩在年級前三了。

而我婚前存的錢流水一般花出去，但司家人從來沒問過司煜祺的一節興趣課的費用是多少。

他奶奶隻會說我天天折騰他的寶貝孫子。

婚後第二年，我就懷孕了。

司建輝很高興，婆婆也麵露喜色。

可帶司煜祺去樓下玩的時候，他卻我背後飛奔過來將我撲到在地。

我孕期流產，司煜祺嚇得大哭，撲在我懷裏說對不起，說他不是故意的。

那一年，他9歲，哭得滿臉淚痕，一臉惶恐。

我相信了他的話。

可從那以後我再沒備孕成功過。

但我也並沒有對此執著，因為我覺得，祺祺一樣是我的兒子。

那時候，兒子很粘我，每天圍在我身邊，媽媽，媽媽叫不停。

我做事情時，他就拿下巴抵在我身上，仰著頭看著我。

可婆婆，總是會在我們玩得最開心的時候，裝作不經意間提一提他的親媽。

說他親媽在他小時候是怎麼疼愛他的。

漸漸地，司煜祺對我越來越討厭。

“祺祺，媽媽來晚了。”

一個女人的聲音將我的思緒打斷。

喧鬧的包廂倏然安靜，所有人的目光齊刷刷投向門口。

一個打扮妖豔的女人款款走進來，身後還跟著一個略顯富態的中年男人。

司煜祺臉上的怒容僵住了，嘴唇微微顫抖：“媽......媽媽？”

司建輝像是被人扼住了喉嚨，整個人都呆滯了。

我心中湧起一股難以言喻的巨大快感。

果然，她還是來了。

前世，司煜祺的親媽李瑩瑩就是在這個時候出現的，隻是被司建輝提前攔了下來，沒能踏進這個門。

李瑩瑩徑直走到司煜祺麵前，張開雙臂，聲音甜膩：“寶貝兒子，媽媽想死你了。”

司煜祺下意識地往後退了一小步，眼神躲閃：“你......你怎麼來了？”

“我聽說今天是你生日，當然要來啊。”李瑩瑩說著，目光在我臉上停留了一瞬，又轉向司建輝，笑容意味深長，“這些年，辛苦你們了。”

婆婆的臉瞬間綠了，聲音尖利：“你還有臉回來！”

“媽，我怎麼沒臉回來？祺祺是我兒子。”李瑩瑩理直氣壯地回敬，隨即宣布，“而且我這次回來，是要接祺祺去海城的。”

他身後的中年男人適時上前一步，“我是李瑩瑩的丈夫，我們在海城有生意，可以帶祺祺過去接受更好的教育。”

司建輝終於找回了自己的聲音，但明顯底氣不足：“祺祺是我的兒子，他馬上就要出國讀書了，他不可能跟你去海城！”

“法律上，祺祺確實是你兒子。”李瑩瑩臉上的笑容愈發燦爛，“但是生物學上，他是秦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