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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陰霾消散

3.

“給張校長打電話?”

楊宏先是一愣,隨即爆發出誇張的笑聲。

“哈!哈哈哈哈!”他笑得彎下了腰,指著我的鼻子。

“你們聽見了嗎?一個窮酸的特招生,居然想直接聯係校長!”

他猛地收住笑,臉上的肥肉一瞬間繃緊。

眼神陰鷙地盯著我,聲音陡然拔高:“你算個什麼東西?也配讓我給校長打電話?我告訴你,白歆,別以為拿著一張不知道從哪兒搞來的破短信就能狐假虎威!再敢在這裏胡攪蠻纏,信不信我現在就上報教務處,說你頂撞師長,擾亂開學秩序,直接給你辦退學!”

他的唾沫星子幾乎要噴到我的臉上。

徐嘉佳雙手抱胸,站在一旁,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

眼神像在看一個馬上要被踩死的螞蟻。

楊宏往前逼近一步,居高臨下地俯視著我,下了最後通牒。

“我最後給你一次機會!現在,立刻,馬上!給徐嘉佳同學道歉,然後把你的行李搬到上鋪去!否則,我保證讓你在這所學校一天都待不下去!”

壓迫感撲麵而來。

周圍看熱鬧的學生們,議論聲也變得肆無忌憚起來。

“這女的也太較真了吧?給她個台階都不知道下。”

“就是,跟校董的千金鬥,這不是找死嗎?腦子有問題。”

“我看她就是想訛錢,那個破儀器八成是她自己摔的,想賴給徐嘉佳。”

“窮酸樣還想占好床位,活該!”

一句句刺耳的話,紮進我的耳朵裏。

後腰撞在床架上的地方還在隱隱作痛。

地上那塊碎裂的屏幕,是我導師耗費無數心血才為我爭取來的希望。

而眼前這些人,一個代表師長權威的輔導員,一群代表未來精英的同學。

卻是非不分,顛倒黑白。

我來這裏,是為了靜養,不是為了在泥潭裏打滾。

一股被壓抑到極致的怒火,反而讓我瞬間冷靜了下來。

“一所頂尖大學,評判是非對錯的標準,不是校規,不是事實。而是誰家的家世更硬,誰的貢獻更大?”

我輕輕搖了搖頭,嘴角的弧度帶著一絲嘲諷:

“這學,不上也罷!”

話音落地的瞬間,整個宿舍的嘈雜聲戛然而止。

所有人都用一種看瘋子的眼神看著我。

楊宏和徐嘉佳臉上的得意也僵住了。

在他們錯愕的目光中,我彎腰,從行李箱的側袋裏,緩緩抽出了那京大特招錄取通知書。

然後,當著所有人的麵,我雙手用力。

“刺啦——”

一聲清脆的撕裂聲。

我將那份無數人夢寐以求的通知書,撕成了碎片。

“從現在起,我白歆,與這所學校,再無任何關係。”

我轉過身,平靜地開始收拾我那本就不多的行李。

聲音冷得像冰:“麻煩讓讓,別擋著我收拾東西。”

整個過程,我沒有再看他們一眼。

我的舉動,徹底點燃了楊宏的怒火。

他被一個他眼中的“窮酸土包子”當眾下了臉,那張肥臉漲成了豬肝色。

羞辱和憤怒讓他失去了理智:

“反了!真是反了天了!”

他怒吼一聲,猛地衝上來,一把死死抓住了我的胳膊。

“想走?我告訴你,今天不道歉,你休想走出這個門!”

他另一隻手指著門外,聲嘶力竭地大喊:“宿管!宿管呢!快來人!把她的行李全部扣下!必須當眾道歉,寫檢討,才能讓她走!”

我心裏怒火更盛:

“你們最好想清楚。”

“強行扣留我的東西,後果不是你們能擔的。”

他抓著我的手,下意識地鬆了一絲力道。

可旁邊的徐嘉佳卻嗤笑一聲,她抱起胳膊,像看小醜一樣看著我。

“後果?能有什麼後果?一個被退學的窮鬼,還能翻了天不成?難不成你還能讓學校把我趕走?”

她的話瞬間打開了楊宏的底氣。

徐嘉佳的目光,落在了地上那個屏幕碎裂的黑色儀器上。

她眼中閃過一絲惡毒的快意,故意陰陽怪氣地開口:“哦對了,你這破爛玩意兒摔了,我可不負責任。不過嘛,看你這麼可憐,這兩百塊錢你拿著,就當我賞你的,夠你再買個新的了吧?”

她說著,還真從她那香奈兒的錢包裏,慢條斯理地抽出兩張紅色的鈔票。

輕蔑地朝我腳邊一扔。

楊宏見狀,立刻火上澆油:“嘉佳,別跟這種人一般見識!但是,她毀壞宿舍安寧,頂撞老師,按規定,必須罰款!白歆,我罰你五千塊違約金,現在就交,不交別想走!”

從床位之爭,到動手傷人,現在直接變成了敲詐勒索。

徐嘉佳聽完,臉上笑開了花,得意地拍了拍楊宏的肩膀。

“還是楊老師明事理。等我爸下次來學校,我一定讓他給你爭取個教導處主任當當。”

“哎喲,那可太謝謝嘉佳了!”楊宏的腰彎得更低了。

看著眼前這一唱一和的醜陋嘴臉,我心中那股被壓抑的怒火反而徹底熄滅了。

我停下了收拾東西的動作,目光從地上的儀器碎片,緩緩移到他們臉上:

“罰款可以。”

“但你們推我,導致我撞上床架,這個傷怎麼算?”

視線最終定格在徐嘉佳的臉上:“還有,你們撞碎的這個儀器,價值七位數。這個賬,又怎麼算?”

4.

空氣死寂了片刻。

徐嘉佳捂著肚子爆發出大笑:“哈哈哈哈!七位數?你怎麼不說一個億呢?窮鬼就是窮鬼,吹牛都不會打草稿!還七位數,你見過七位數長什麼樣嗎?有本事你去告啊!去報警啊!你看警察是信我這個校董的女兒,還是信你這個窮酸瘋子!”

我沒再跟她廢話。

在他們輕蔑的注視下,我麵無表情從牛仔褲口袋裏。

掏出一個巴掌大的黑色通訊器。

那是我導師留給我的最後保障。

通體黝黑,沒有任何品牌標識,外殼是特殊啞光材質,觸感冰涼。

我無視他們的目光,平靜按下通訊器側麵唯一一個按鈕。

徐嘉佳的笑聲停了。

她死死盯著我手裏的東西,臉上閃過被戲耍的惱怒:“還裝模作樣玩深沉?”

她尖叫一聲,趁我撥號的瞬間,猛地衝上來,一把搶走通訊器!

“我讓你裝!”

她眼中迸發出惡毒的光芒,高高舉起通訊器。

用盡全身力氣,狠狠摔在堅硬的水泥地上!

“砰”的一聲脆響。

這還不算完。

她像是瘋了一樣,抬起腳上帶著尖利鞋跟的迪奧高跟鞋。

對著地上的通訊器狠狠碾下去!

“哢嚓——哢嚓——”

黑色的外殼在她腳下四分五裂,精密的內部零件瞬間暴露。

然後被碾成一堆無法辨認的垃圾。

她抬起腳,看著腳下那堆碎片,臉上露出報複成功的快意。

對我露出殘忍的微笑:“這種地攤貨,我一天能給你買十個!

還七位數?我看你現在還拿什麼來裝神弄鬼!”

徐嘉佳腳下那堆黑色的碎片,是無聲的嘲笑。

她臉上是報複成功的快意,楊宏臉上是狐假虎威的得意。

我看著他們,心中那片被怒火燒過的焦土。

此刻隻剩下一片冰冷的死寂。

我甚至不想再多說一個字。

就在這時,宿舍樓下,突然傳來一陣尖銳刺耳的輪胎摩擦聲。

不是一輛車,而是好幾輛車同時急刹的聲音,劃破校園午後的寧靜。

緊接著,是沉重而急促的腳步聲,從樓梯口傳來。

整齊劃一,像戰鼓一樣,敲在所有人的心上。

宿舍裏那幾個看熱鬧的學生臉色一變,下意識縮了縮脖子。

徐嘉佳和楊宏臉上的得意也僵住了。

“砰!”

宿舍的門第三次被撞開。

這一次,門外不再是空無一人。

一群穿著黑色西裝、神情肅穆的男人湧進來。

瞬間塞滿狹小的宿舍,空氣仿佛被抽幹,壓抑得讓人喘不過氣。

為首的,是我有過一麵之緣的張校長。

他此刻臉色煞白,額頭上全是冷汗,平日裏的威嚴蕩然無存。

而在他身側,站著一個麵容冷峻的中年男人。

胸前佩戴著代表上級組織最高科研序列的赤金色徽章。

那中年男人目光如電,在混亂的宿舍裏迅速掃一圈。

當他的視線落在我身上時,那股逼人的氣勢瞬間收斂。

他快步上前,在我麵前站定,微微躬身。

語氣裏是掩不住的急切和恭敬:“白研究員,您沒事吧?

接到您的緊急信號,我們第一時間就趕過來了。”

“白...研究員?”

這三個字,像一顆炸雷,在死寂的宿舍裏轟然炸響。

徐嘉佳臉上的血色瞬間褪得幹幹淨淨。

楊宏那雙小眼睛瞪得像銅鈴,嘴巴無意識張著。

肥胖的臉上寫滿荒唐和不可置信。

張校長此刻才回過神來,他看到我蒼白的臉色。

以及地上那堆儀器的碎片,嚇得魂飛魄散。

他一個箭步衝過來,一把將還抓著我胳膊的楊宏狠狠推開。

力道大得讓楊宏踉蹌撞到牆上:“白同學!白研究員!

實在對不起!天大的對不起!是我管理不力,是我有眼無珠,讓您在我們學校受了這種委屈!”

他彎著腰,連聲道歉,聲音都在發抖。

那副恐懼的模樣,比楊宏剛才的諂媚真實一百倍。

我沒有理會他的道歉,隻是淡淡掃了一眼地上的狼藉。

從被摔碎的身體監測儀,到被徐嘉佳用高跟鞋碾成粉末的加密通訊器。

“貴校的宿舍管理和人員素質,倒是讓我開了眼界。”我的聲音很輕,卻冰冷刺骨。

“看來,這裏確實不適合我靜養。”

“靜養”兩個字,我咬得極重。

張校長的身體猛地一抖,冷汗流得更凶了。

他霍然轉身,那張煞白的臉因極致的憤怒和恐懼而扭曲。

指著還處在呆滯狀態的楊宏和徐嘉佳,氣得渾身發抖,聲音都變了調:“你們!你們兩個混賬東西!你們知道她是誰嗎?!”

他幾乎是嘶吼出來的。

“她是上級組織天穹計劃的核心研究員!是國寶級的人才!導師怕她累垮身體,才特批她來我們學校休養一年!你們...你們敢這麼對她?!”

楊宏和徐嘉佳徹底懵了,像是被抽走了魂魄。

徐嘉佳嘴唇哆嗦著,結結巴巴開口:“她...她不是...不是偏遠山區的特招生嗎?怎麼可能是...”

她的話沒說完,就被旁邊佩戴徽章的中年男人冷冷打斷。

他蹲下身,看著地上那堆被碾碎的通訊器殘骸。

眼神裏閃過一絲痛惜和滔天的怒火。

他緩緩站起身,目光像冰刀一樣刮過徐嘉佳和楊宏的臉。

“特招生?剛才被你們摔碎的通訊器,是上級組織保密單位特配的加密設備。

任何損毀都必須上報軍事法庭。”

他頓了頓,又指向另一個儀器的碎片:“那台儀器,是用來監測白研究員身體各項數據的專用醫療設備。裏麵的數據直接關聯天穹計劃的後續進程,全球僅三台。你們...賠得起嗎?”

5.

就在這時,一個西裝革履的中年胖子氣喘籲籲擠進來。

正是徐嘉佳的父親,學校的校董合作方。

他一進來就看到女兒慘白的臉。

立刻擺出平日裏的架子:“張校長,這是怎麼了?我女兒年紀小不懂事,就算有誤會,看在我們家每年給學校捐...”

他的話沒說完,就被張校長厲聲打斷:“徐董!”張校長雙眼赤紅。

“你現在就算把整個徐氏集團都捐出來,也救不了你女兒!”

張校長那句嘶吼,像一記重錘,狠狠砸在徐董的心上。

他那張養尊處優的臉瞬間血色盡失。

難以置信地看著自己的女兒,又驚恐地看向我,嘴唇哆嗦著,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那位佩戴赤金色徽章的中年男人,對身後的人遞了個眼色。

一個黑西裝立刻上前,將沉重的銀色金屬箱“哐”的一聲放在地上。

箱子打開,滿滿一箱鮮紅的百元大鈔,整整齊齊碼在裏麵。

那股油墨和金錢混合的氣味瞬間衝出來,刺得人眼睛生疼。

我沒看那箱錢,目光落在已經嚇傻的徐嘉佳身上,聲音平靜。

“你剛才說,賞我兩百塊?”

我伸手指了指那個箱子,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這裏是兩百萬。

你不是要罰我五千塊違約金嗎?剩下的,就當是我賠給你的精神損失費。”

我頓了頓,一字一句問:“就是不知道,這錢,你敢不敢收?”

“我...我...”徐嘉佳徹底慌了,身體抖得像秋風裏的落葉。

她求助似的看向自己的父親,又看向楊宏,可他們都自身難保。

她隻能用最後的力氣,為自己辯解,聲音帶著哭腔,尖利又可笑:“我不知道她是...我真的不知道!

我隻是...我隻是想要一個下鋪而已...”

“一個下鋪?”張校長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貓,瞬間炸毛。

他指著徐嘉佳,聲音因恐懼和憤怒而顫抖,幾乎是咆哮:“白同學的床位是我親自打電話給後勤處安排的!

她是上級組織特批來我們學校進行過渡學曆的特殊人才!

享受的是最高規格的待遇!別說一個下鋪,就算學校為她單獨安排一棟宿舍樓,那都是應該的!”

校長的每一個字,都像一把鐵錘,將徐嘉佳最後的心理防線砸得粉碎。

她終於意識到,她引以為傲的家世,在她今天得罪的人麵前。

渺小得像一粒塵埃。

我看著她那張慘白如紙的臉,緩緩走近一步。

目光平靜,卻帶著千斤重的壓迫感:“現在,你還覺得這個下鋪,該屬於你嗎?”

她再也撐不住,雙腿一軟,癱坐在地上。

我不再看她,轉頭對那位佩戴徽章的中年男人輕輕點了點頭。

“按規定處理吧,別影響學校的正常秩序。”

我的語氣,像是在說一件再平常不過的小事。

中年男人立刻會意,他身後兩名黑西裝麵無表情上前。

從懷裏掏出證件,在徐嘉佳麵前一亮:“徐嘉佳,你涉嫌故意損毀上級組織特殊通訊設備、惡意侮辱上級組織重點科研人員。

現在需要你跟我們走一趟,接受調查。”

徐嘉佳的父親“噗通”一聲跪倒在地,想要求情。

卻被張校長眼裏的殺氣嚇得一個字都不敢說。

張校長深吸一口氣,像是要甩掉瘟神一樣。

立刻當著所有人的麵,高聲宣布:“楊宏!身為輔導員,是非不分,助紂為虐,品行敗壞!

我宣布,從即刻起,解除其在我校的一切職務,並上報教育局,建議永久吊銷其教師資格!”

他又轉向已經癱軟的徐董:“另外,我校將單方麵終止與徐氏企業的所有合作項目!立刻!馬上!”

楊宏雙眼一翻,直接嚇暈了過去。

徐董則徹底癱在地上,仿佛瞬間老了二十歲。

他臉上滿是絕望和茫然,仰頭看著我,用盡最後一絲力氣,顫聲問道:“您...您到底...到底是什麼身份?”

我背起簡單的背包,路過他身邊時,腳步頓了一下。

我低頭,看著他那張灰敗的臉,聲音很淡:“你公司去年花三個億,從海外搶購回來的新能源節能專利。

是我團隊不要的淘汰方案。”

我輕輕說出最後一句話:“現在,你說我是誰?”

6.

我的話像最後一根稻草,徹底壓垮了徐董。

他癱在地上,眼神空洞,嘴裏喃喃重複著“完了..真完了...”

整個宿舍死寂一片,隻有他失魂落魄的呢喃聲。

就在這時,宿舍門口又傳來一陣騷動。

幾個黑西裝被一股力量推開,一個拄著梨花木拐杖、身形清瘦但精神矍鑠的老人擠進來。

他一進來,目光就精準鎖定這場風暴的中心——我。

徐董看到來人,像是抓住救命稻草,連滾帶爬過去:“爸!您怎麼來了!”

來人正是徐家的掌權人,徐老爺子。

他看都沒看自己那個不成器的兒子,更沒看癱在地上的孫女。

而是徑直走到我麵前,在所有人驚駭的目光中,鬆開拐杖,對著我,深深鞠了一躬:“白研究員!是我們徐家教女無方,管教不嚴,給您添麻煩了!

我代全家,向您賠罪!”

他的聲音蒼老,但中氣十足,每一個字都擲地有聲。

我沒說話,隻是靜靜地看著他。

徐老爺子直起身,猛地回頭,眼神瞬間變得淩厲如刀。

死死盯住還癱在地上的徐嘉佳:“混賬東西!還不給我滾過來!”

徐嘉佳被他吼得一個激靈,嚇得手腳並用地爬過去,抖得像篩糠。

“啪——!”

一聲清脆響亮的耳光,狠狠扇在徐嘉佳的臉上。

徐老爺子用盡了全力,徐嘉佳的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紅腫起來。

嘴角滲出了血絲。

她被打懵了,捂著臉,難以置信地看著自己的爺爺。

“都是我們把她寵壞了!”徐老爺子轉過頭,對著我,老淚縱橫,拐杖頓地。

“這畜生從小無法無天,是我們做長輩的錯!我們願意賠償您的一切損失,承擔所有後果!

隻求您...求您高抬貴手,饒了她這一次!她還小,不懂事啊!”

他一邊說,一邊用拐杖狠狠戳著徐嘉佳的背,仿佛要把她戳進地裏。

這一巴掌,這句話,終於徹底擊潰了徐嘉佳最後的心理防線。

她引以為傲的家世,在爺爺親手甩出的耳光裏,碎得一幹二淨。

她終於崩潰了,撲過來想抱我的腿,卻被我後退一步躲開。

她隻能跪在地上,仰著那張花了妝又帶著巴掌印的臉,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白...白姐姐,我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

你別讓他們帶我走...我不想去...我還想上學啊!”

她的哭聲尖利,充滿了最原始的恐懼。

我看著她,眼神沒有一絲波瀾:“機會,剛才給過你了。”

我緩緩開口,聲音平靜得可怕:“另外,我已經決定退學,和貴校,再無任何關係。”

這句話,徹底掐滅了徐老爺子最後的希望。

他知道,學校這條線,已經斷了。

“別!”他急了,像是溺水的人抓住最後一根浮木,聲音都變了調,“白研究員!我們願意捐贈一個億給您的科研基金!不!五個億!隻要您肯留下,或者...或者肯原諒嘉佳這一次!”

7.

五個億。

這個數字讓周圍看熱鬧的學生都倒吸了一口涼氣。

可我連眼皮都沒抬一下。

我沒再看他們祖孫倆那張絕望的臉,轉頭對那位佩戴徽章的中年男人說:

“按程序處理吧。”

中年男人對我重重地點了點頭,一揮手。

兩個黑西裝立刻上前,一左一右,像拎小雞一樣,將哭喊掙紮的徐嘉佳架起來。另一個黑西裝則把還癱在牆角、雙眼發直的楊宏也拖起來。

徐嘉佳的哭喊聲,求饒聲,在走廊裏漸漸遠去。

“不——!嘉佳!”

徐老爺子發出一聲淒厲的哀嚎,再也支撐不住,身體一軟,拐杖“哐當”掉在地上,整個人癱倒在地,徹底絕望。

宿舍裏,終於恢複了安靜。

我彎腰,撿起地上那份被我撕成四半的錄取通知書,和那堆黑色的儀器碎片。

平靜地將它們放進我的背包裏。

然後,我拉起行李箱的拉杆,轉身,準備離開這個隻待了不到一個小時的是非之地。

張校長和那位中年男人立刻跟上來,臉上寫滿歉意和不安。

“白研究員,我...”

我抬手,打斷了他們的話。

“我的導師,知道這件事了嗎?”

我的問題,讓張校長和那位佩戴徽章的中年男人都僵住了。

中年男人臉上閃過一絲為難,他小心翼翼回答:“白研究員,李教授那邊...我們還沒敢驚動他老人家。”

我點了點頭,沒再說話。

這件事,確實沒必要讓我導師知道,徒增他的煩惱。

我拉著行李箱,頭也不回地走出了那間令人作嘔的宿舍。

三天後。

關於京大的那場鬧劇,在網絡上掀起了軒然大波。

徐嘉佳因涉嫌故意損毀上級組織二級保密設備、惡意侮辱功勳科研人員,被軍事檢察機關正式立案調查。

等待她的,將是法律的嚴懲。

她父親的徐氏集團,在京大宣布終止所有合作的第二天,股價一瀉千裏。

合作方紛紛解約,資金鏈斷裂,直接啟動了破產清算程序。

一個曾經風光的校董家族,頃刻間灰飛煙滅。

至於那個狐假虎威的輔導員楊宏,教育局下發了全網通報。

措辭嚴厲地批評其品行敗壞、顛倒黑白,並永久吊銷其教師資格證。

他這輩子,都再也無法踏入教育行業半步。

這些消息,都是那位中年男人告訴我的。

他再次來看我時,我正待在一處不對外開放的清淨別院裏。

窗外是竹林和流水,比京大那個所謂的特殊床位安靜百倍。

他將一個厚厚的牛皮紙袋放在我麵前的石桌上,神情恭敬。

“白研究員,這是另外幾所大學的邀請函,都是校長親自手寫的。

安保和環境絕對能保證萬無一失。”

我打開紙袋,裏麵是七八份來自國內頂尖學府的信函。

每一封都措辭懇切,條件優渥。

就在這時,我放在桌上的私人手機響了。

是導師。

我接起電話,導師熟悉又帶著一絲調侃的聲音從聽筒傳來:“小歆啊,聽說你把京大攪得天翻地覆?

可把人家張校長嚇壞了,昨天半夜還哭著給我打電話,求我勸你回去呢。”

我聽著導師的話,忍不住笑了笑,連日來的陰霾消散了不少。

“他就是想讓我回去給他撐場麵罷了。”

“那也是你自己掙來的場麵。”導師在電話那頭笑罵一句,語氣又變得心疼。

“身體怎麼樣?儀器壞了沒關係,我再給你弄一台。

你要是覺得在外麵待著不舒心,就先回來搞研究,你那個學曆就是去鍍個金,走個過場,別真當回事。”

我看著窗外隨風搖曳的竹葉,陽光透過縫隙灑下斑駁的光影。

內心那股被挑起的怒火,早已平息。

我輕輕搖了搖頭,對著電話說:“老師,我暫時不想去任何學校了。”

“這場鬧劇讓我明白了一件事,比起跟那些無聊的人勾心鬥角,我還是更喜歡跟數據和公式待在一起。”

我轉過身,看向房間裏那台已經重新開始運轉的筆記本電腦。

屏幕上是密密麻麻的引力波數據模型。

“之前中斷的那個實驗,我好像有了點新思路。”

我的眼神重新變得專注而堅定。

“比起費盡心機去爭搶一個床位,這個宇宙裏,還有更多、更重要的事。值得我投入全部的精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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