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帶著遊洛溪去到了鄰居奶奶的老家。
未來的她最後悔的事情,就是沒能見到鄰居奶奶最後一麵,也沒能在喪期去吊唁。
鄰居奶奶的兒女都在外打拚,她一人獨居了很多年,內心孤獨的她把遊洛溪當成了親孫女疼愛,臨終前最大的願望就是遊洛溪能考上好大學,以後有大出息。
小時候她爸媽工作忙,常常忙了回家給她做飯。
是鄰居奶奶每晚端著熱騰騰的飯菜來給她吃。
後來鄰居奶奶過世了,她卻連最後一麵都沒能見上。那家人早就搬走了,那扇門也永遠向她關閉了。
她跪在門前哭了三天。
葬禮上,遊洛溪在鄰居奶奶的遺像前跪了很久,眼淚一滴滴落在地上,哭得眼眶像是能滲出血一樣的紅,把家屬都感動了,上前圍成一圈安慰她。
葬禮結束後,家屬給了她一塊玉佛吊墜,也許是前主人佩戴過久的緣故,玉質已然有些發黃了,“奶奶臨終前囑托我一定要給你的,謝謝你陪伴和照顧了她的晚年,讓她不至於孤獨終老。希望這塊玉佛啊,能保佑你上個好大學,誌存高遠,前程似錦。”
遊洛溪接過來,珍重地放進懷裏,深深地向他們鞠了一躬。
歸途的火車上,遊洛溪忽然問我,“未來的我......很愛你嗎?”
她的聲音很輕,目光柔和地落在我身上。
我笑了笑,“當然啊。”
未來的遊洛溪,把缺失的親情通通彌補在了餘淮安身上,尤其在他們結婚後,更是嗬護入微,體貼備至。
心口驟然變得酸脹,我深吸了口氣,將情緒壓製下去,歪頭看著她笑,“怎麼啦?開始相信我了?”
遊洛溪將頭轉過去,閉上眼睛沒有說話。
她啊,還是這麼內向。
也許是悲傷的勁兒過去了,這段時間經曆了太多事情的遊洛溪發起了高燒。
臉頰燒得通紅,嘴唇卻白白的沒有血色,咳嗽個不停,我忙前忙後給她煮粥喂藥。
平常挺矜持的一個人,生了病卻直往人懷裏鑽,我一走她就醒了,睜著布滿紅血絲的眼睛直勾勾地盯著我,走到哪盯到哪。
睡迷糊了的遊洛溪嘴裏喃喃著奶奶。
我給她換冰毛巾,喂水,她微微睜開眼,鼻音濃重地喚了一聲,“老公......”
清醒後,她卻不願意承認了。
我們一起逛超市,買菜,我牢牢牽著遊洛溪的手,她嫌棄地甩了一下沒甩開,就隨我去了。
到了人多的地方,我反倒自覺鬆開了。
遊洛溪疑惑地問,“剛剛不是還很厚臉皮嗎?現在怎麼又害羞了?”
我哭喪著臉,“我擔心被人問——你女兒真乖還出來陪你買菜啊,多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