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聽見沒有!”
肩頭突然傳來一陣劇痛。
我最近正為了接下來的出征夜以繼日的準備,肩頭在長時間的伏案後僵硬酸脹。
此時被人猛然一推,不亞於一記重斧砍在我肩上。
我一下子就癱倒在地,渾身冷汗站不起來。
見我乍然慘白的臉色,謝遠一下就有些手足無措,連聲音都透著股慌張。
“你沒事吧?我不是要用力推你的......”
隻是沒等他的手扶到我的身上,雲黎就先一步撲了過來。
“姐姐沒事吧!”
“是不是早上背竹簡的時候累到了?要不是我實在體力不濟,我就來幫姐姐一起了。”
謝遠動作一頓,收回已經伸出來一半的手,語氣譏諷又煩躁。
“衛照雪,你能不能別鬧了!”
“剛才還能搬竹簡,現在推一下就受不了了?”
“大戰在即,我沒空哄你,你能不能懂點事!”
其他的小將聽到這裏的爭論聲,紛紛湊了過來。
“怎麼了這是?”
雲黎扶著我的手驟然用力。
我一吃痛,下意識甩開扶著我的人。
受傷的手臂用不出太大的力氣,可雲黎卻順著我的力道跌出去幾步遠,手蹭在地上破了皮,當即紅了眼眶。
“對不起衛姐姐,我不該在商議的時候說話的。”
“我不知道你會這麼生氣,對不起,我以後都不說了......”
我痛得眼前發黑,還沒緩過神來,就聽她劈頭蓋臉給我潑了一盆臟水。
我冷笑一聲,正準備反駁,卻被湊近前來的小將搶了話頭。
“衛醫官,小黎也是好意,你為難她做什麼?”
“你的功勞我們不會忘的,但是你也不能將這隨軍醫隊當成你的一言堂啊,連將軍都在議會的時候讓我們多說話集思廣益呢!”
“就是,這正好跟將軍說的什麼‘開源節流’對上了,多好的建議啊!”
“再者說了,大戰能不能贏還得看正麵戰場,用藥這麼件小事,就別總小題大做的了,有這時間還不如商討一下戰術......”
我看著他們七嘴八舌維護雲黎的樣子。
反駁的話就這麼卡在嘴邊,再也說不出口。
直到他們聲音漸停,我才冷靜出聲。
“我對雲黎的提議沒有意見。”
“隻是我的身體撐不住這次隨軍,你們另做準備吧。”
一瞬間,所有人都安靜了。
謝遠最先反應過來,怒氣衝衝地幾步跨到我麵前,指著我的鼻子怒喝。
“衛照雪,你別給臉不要!”
“這麼小的事,你要胡鬧到什麼時候!”
其他人沒說話,但表情都是這個意思。
我沒出聲。
我又沒說謊。
為了隨軍醫治,我已經很久沒好好休息過了。
從前我都是咬牙硬撐。
但這次,沒必要了。
沒等謝遠繼續發作,雲黎就在他身後輕輕拉住他。
“將軍,別生氣。”
“我跟著衛姐姐治療過不少病人,隻要她把她的醫方都交給我,我可以替她上陣醫治。”
謝遠聞言立刻同意。
“衛照雪,把你的醫方都給她。”
“還有,你以後都不用隨軍了,你的東西都交給雲黎。”
“我會向聖上稟明,將你調回太醫館。”
“征西軍不需要一個沒有大義的醫官。”
他站在我麵前,滿臉失望。
“衛照雪,你對國家的守護之心,還不如一個鄉野出身的醫女。”
是啊。
一個鄉野出身的醫女。
就這麼替換掉了一個太醫世家的醫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