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當清晨的陽光透過窗簾縫隙灑進房間時，“顧昀“。

或者說，現在占據著我原本身體的陸沉，從混沌中逐漸清醒過來。

他下意識地想抬手揉揉眼睛，卻突然發現自己的手臂沉重得像是灌了鉛，根本抬不起來。

“怎麼回事......“

他艱難地開口，卻被自己沙啞破碎的聲音嚇了一跳。

喉嚨裏像是塞了一把粗糙的沙子，每說一個字都帶著灼燒般的疼痛。

他掙紮著想要坐起來，卻在試圖用手撐起身體時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叫。

十指傳來的劇痛讓他渾身發抖，低頭看去。

隻見原本修長優雅的手指此刻扭曲變形，青紫腫脹，像是被車輪碾過的枯枝。

“係統！係統！“

他在腦海中瘋狂呼喊，聲音因為恐懼而扭曲，

“這是怎麼回事？我的手......我的聲音......“

【警告：宿主身體受損嚴重】

機械音冰冷地響起，

【聲帶灼傷，手指粉碎性骨折，肺部積水......】

“修複！立刻修複！“

他歇斯底裏地命令道，冷汗已經浸透了睡衣。

【無法修複。靈魂互換僅限一次機會】

係統的聲音毫無感情，

【當前身體狀態已鎖定】

陸沉如遭雷擊，呆滯地坐在床上。

他顫抖著抬起手，想要觸碰自己的臉，卻在看到那醜陋變形的指節時發出一聲咆哮。

突然，他像是想起什麼，猛地撲向床頭櫃上的手機。

手機屏幕映出一張蒼白的臉。

那原本是一張溫潤如玉的臉，卻因為痛苦而扭曲變形。

他打開社交媒體，手指笨拙地滑動著，看到無數條@他的消息：

“顧昀學長怎麼突然取消所有演出了？“

“聽說你的手受傷了？是真的嗎？“

“下周的鋼琴比賽你還會參加嗎？“

“不......不......“

他喃喃自語，聲音像是破舊的風箱，“不該是這樣的......“

他瘋狂地翻著通訊錄，找到蔣雨桐的號碼撥了過去。

電話接通的那一刻，他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

“雨桐！是我，我......“

“顧昀？“蔣雨桐的聲音帶著遲疑，“你的聲音......“

“我生病了！隻是暫時的！“

他急切地解釋，聲音卻嘶啞得不成樣子，“我的手......也會好的......“

電話那頭沉默了片刻：

“我聽說了......關於你的手。“

蔣雨桐的聲音突然變得很輕，

“我爸爸說......婚約的事，可能需要重新考慮......“

“不！你不能這樣！“

他失控地大吼，卻因為扯動受傷的聲帶而劇烈咳嗽起來，

“我是顧昀啊！我......“

“你好好休息吧。“

蔣雨桐打斷他，語氣已經變得疏離，“等你......好了再說。“

電話被掛斷了。

陸沉呆坐在床上，手機從指間滑落。

他突然發瘋似的捶打著自己的腿，卻因為手指的劇痛而哀嚎出聲。

“係統！你騙我！“

他在腦海中歇斯底裏地咆哮，

“這不是我想要的！換回來！立刻換回來！“

【靈魂互換程序已完成】係統的聲音依舊冰冷，【祝您生活愉快】

陸沉癱倒在床上，雙眼空洞地望著天花板。

窗外，陽光依舊明媚，鳥鳴依舊清脆，而他的世界，已經徹底崩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