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距離離開隻剩下最後兩天的時候，寧昭去了一趟公司，將所有工作交接完畢。

她安靜地收拾好自己的東西，將辦公桌上那盆養了三年的綠植送給了隔壁工位的同事。

“你要走了？”同事有些驚訝。

寧昭笑了笑：“嗯，換個環境。”

她抱著紙箱準備離開時，電梯門打開，靳翊寒和江初宜並肩走了出來。

“明天我要帶初宜去S市出差，”靳翊寒掃了一眼她手中的箱子，卻沒多問，“你安排一下私人飛機。”

寧昭沒有告訴他離職的事，隻是點頭：“好。”

她轉身要走，江初宜卻故意落後幾步，湊到她耳邊低聲道：“我真不明白，你怎麼還能若無其事地待在他身邊？換作是我，早就沒臉出現了。”

寧昭平靜地看著她：“你會如願的。”

江初宜一愣：“什麼意思？”

但寧昭已經走遠。

最後一天。

寧昭獨自在家收拾行李。

她把所有和靳翊寒有關的東西都翻了出來。

大學時偷偷拍下的他的照片，他隨手送給她的音樂會門票，她寫了卻沒勇氣送出去的情書……

最後，她從抽屜深處取出那枚求婚戒指。

她至今記得靳翊寒向她求婚那天的場景。

那是個雪夜，他站在她公寓樓下，肩頭落滿雪花。

他說：“寧昭，我們結婚吧。”

那一刻，她以為自己的愛情終於修成正果。

現在才明白，那不過是他和江初宜博弈中的一步棋。

他從來，都沒有愛過她。

寧昭把戒指丟進鐵盆，點燃了所有回憶。

火光竄起時，門鎖突然轉動。

“你要辭職？為什麼不告訴我？”

靳翊寒站在門口，臉色陰沉。

寧昭指尖一顫，沒想到他會突然回來，更沒想到他已經知道了離職的事。

她很快鎮定下來：“你不是出差去了嗎？”

“初宜今天生日，行程調整了。”

寧昭扯了扯嘴角。

以前的他，從不會為任何人改變工作計劃。

如今為了江初宜，連損失都不在乎了。

“回答我的問題。”靳翊寒逼近一步，“為什麼辭職？”

“太累了，想休息。”寧昭垂眸，“而且有江秘書在，我很放心。”

靳翊寒皺眉：“這種事為什麼不跟我商量？”

“小事而已，不想打擾你。”

靳翊寒總覺得哪裏不對，但江初宜的電話適時響起。

“翊寒，你怎麼還沒到？大家都等著呢！”

“馬上。”他掛斷電話，對寧昭道，“初宜的生日宴，你跟我一起去。”

“我換身衣服，你先去吧。”

靳翊寒點頭，拿起車鑰匙離開。

寧昭看著他的背影，輕聲道：“靳翊寒，再也不見。”

她提起行李箱，頭也不回地走出別墅。

身後，那盆燃燒的舊物，漸漸化為灰燼。

就像她曾經熾熱卻無望的愛。

從此，煙消雲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