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昭自己一個人處理了腳踝上的傷口。
碎瓷片劃出的傷口不算深,但血滲出來的時候,還是疼得她指尖發抖。
她咬著牙用酒精消毒,纏上紗布,整個過程安靜得沒有發出一絲聲音。
再見到靳翊寒的時候,已經是晚上。
他坐在客廳的沙發上,聽到腳步聲才抬頭,目光落在她包紮好的腳踝上,沉默了一會兒才開口:“初宜的手沒什麼大事,她也不計較,這次就算了。”
“以後別再躲懶針對她。”
這句話像一把鈍刀,慢慢割開她的心臟,疼,但不致命,隻是讓人喘不過氣來。
“嗯。”她輕聲應道,聲音輕得幾乎聽不見。
她知道,解釋沒有用。
在他眼裏,江初宜永遠是無辜的,而她永遠是那個惡人。
不愛,就是原罪。
靳翊寒察覺到寧昭的沉默,眉頭微蹙,他走近一步,語氣難得放軟:“生氣了?”
寧昭搖搖頭:“沒有。”
“當時初宜受傷了,我才沒控製住力度。”他伸手想碰她的臉,卻被她不著痕跡地避開,“她是我哥去世前最放心不下的人,我多照顧她一點也是應該的。”
寧昭抬眸看他,眼底一片平靜:“我說了,沒生氣。”
靳翊寒還想說什麼,寧昭已經轉身:“我累了,想休息。”
他看著她單薄的背影,最終隻是說:“這兩天給你放假,在家好好養傷。”
第二天一早,寧昭推開臥室門時,意外地發現靳翊寒居然還在家。
他站在客廳的落地窗前,陽光給他鍍上一層金邊,好看得不像真人。
“腿還疼嗎?”他轉過身問道。
寧昭怔了怔:“好多了。”
“我記得你一直想去海邊。”他拿起車鑰匙,“今天帶你去。”
寧昭愣住了。
以前她求了多少次?撒嬌、生氣、甚至紅著眼睛哀求,他才勉強答應陪她出去約會。
今天怎麼……
直到她拉開車門,看見江初宜已經坐在副駕駛上,衝她溫柔一笑:“寧秘書,早啊。”
“初宜也想去,就一起過來了。”靳翊寒解釋道。
寧昭的手僵在半空,心臟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狠狠攥住。
他撒謊了,她才是那個順帶的。
海風輕拂,浪花拍打著岸邊。
寧昭站在沙灘上,看著遠處湛藍的海麵,本該是放鬆的時刻,卻隻覺得胸口發悶。
“翊寒,我想吃燒烤。”江初宜突然開口,眼睛亮晶晶地看著靳翊寒。
靳翊寒轉頭看向寧昭:“去買些來。”
他頓了頓,又補充道,“初宜無辣不歡,記得多放辣。”
寧昭指尖微顫。
他記得江初宜的口味,卻完全忘了她胃不好,根本吃不了辣。
但她什麼都沒說,隻是點點頭:“好。”
回來時,江初宜已經找了個陰涼處坐下。
她接過烤串,咬了一口,滿足地眯起眼睛:“好好吃!寧秘書,你怎麼不吃啊?”
“不餓。”寧昭平靜地回答。
靳翊寒坐在江初宜旁邊,細心地給她遞水:“慢點吃,別噎著。”
又拿出手帕,輕輕擦去她嘴角的油漬:“看你,吃得滿嘴都是。”
自始至終,他都沒注意到寧昭麵前的烤串一動未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