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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媽這病，是不是因為老房子太舊了，陰氣重，克著媽了？念禾，能不能，把老房子翻修一下，就算安媽的心？”

我立即打了五萬過去。

“媽，這下安心了吧？”

媽媽的神情放鬆下來。

“念禾，媽真是虧欠你太多了。”

我擺擺手阻止她自責，醫生說了，要保持情緒穩定。

“你身體健康就行，錢沒了還能再掙。”

一周後，媽媽坐在窗前歎氣：“念禾，你說這人說走就走了，媽連墓地都沒買。媽想在老家那邊先看塊地，便宜的就行，心裏先有個著落，行不？”

我無法拒絕媽媽的“死亡焦慮”。

“行，我給你轉三萬，你看夠不？”

媽媽連連點頭，眼淚汪汪：“夠了夠了，是媽拖累你了。”

複查前一周，媽媽摸著沙發環顧四周，語氣裏滿是羨慕。

“媽活了大半輩子，從沒住過這麼好的房子。”

“媽真沒用，到死，連個屬於自己的窩都沒有，連老家的破房子寫的都是你奶奶的名字。”

“你奶奶那個老頑固，重男輕女到骨子裏。”

“等她死了，那房子鐵定是棟林的，媽連|根毛都撈不著。”

“媽這輩子，真是白活了。”

我的心被狠狠揪住，脫口而出：“你別這麼說，這裏就是你的家。”

媽媽苦笑一聲：“傻孩子，這房子是租的吧？終究不是媽的。”

我想到自己打工掙錢就是為了一家人安定，直接開口：“我給你買，就買在這個小區，寫你的名字。”

媽媽猛地抬頭，眼裏滿是驚喜，聲音都變了調：“你說真的？這得花多少錢啊？”

看著媽媽驚喜的樣子，我覺得一切都值了。

“我說到做到，咱們現在就去看房。”

就在複查的前一天，我正在收拾複查需要的資料，就聽咚的一聲，媽媽暈倒在客廳裏不省人事。

我嚇得幾乎魂飛魄散。

醫生看著檢查報告說：“不應該啊，就算藥物效果不理想，也不至於惡化這麼快。得盡快安排手術。”

我心亂如麻地回到病房，聽到媽媽醒了，在打電話。

剛要推門進去，就聽她壓低聲音，虛弱但很是興奮。

“棟林啊，錢都收到了吧？”

“媽跟你說，你姐這次是真大方！”

“要多少給多少，最重要的是那套房子寫的是媽的名字！一百來萬呢！”

“等過陣子風頭過去，媽就悄悄過戶給你！那就是你的婚房了！”

“那些藥？那麼貴吃了多浪費！媽早托人賣了，換的錢也一起打給你了。”

“加上之前要來的，給你買輛好車綽綽有餘！”

“你出的主意還真是好，我開口要錢，她就沒有不依的。”

我扶著牆壁才勉強站穩，渾身控製不住地發抖。

原來所有的恐懼、不安，都是算計我的工具。

為了弟弟，媽媽連命都可以拿來當籌碼。

難怪病情嚴重了，那些藥竟然被她賣了給弟弟買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