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子的小白臉汙蔑許流年五歲的女兒毆打他。
當天,薑清瑤就把女兒丟去了沙漠。
小小的許恬被迫跪在滾燙的沙子上,雙腿燙出一片血泡。
右手除了大拇指,空蕩蕩的一片血肉模糊。
“子軒,她打你的手指都已經砍了,別難過了,我會心疼。”
薑清瑤依偎著淩子軒坐在不遠處的直升機上,柔聲輕哄。
淩子軒卻紅著眼框,一臉倔強:“這樣就行了?我是為了給家人治病,接受了你的包養,可我也是有尊嚴的!她敢打我臉,就必須誠心給我道歉!”
“不!”
許流年發出淒厲的喊聲,心口像是捅進一把燒紅的鈍刀,每一寸神經都在慘叫。
“恬恬才五歲,她的身高怎麼打得到成年人的臉?!你放過恬恬吧,她從小的夢想就是當畫家,再不接指就來不及了!她是你的親生女兒啊!”
薑清瑤從容不迫地看向許流年,語氣甚至帶著溫柔。
“子軒說打了,那一定是打了,我信他。說起來也是你沒教好恬恬,讓她做出這麼沒教養的事。放心,我不舍得懲罰你,但她必須給子軒道歉。”
她的聲音轉冷。
“不孝女,以沙漠的溫度,五分鐘內將斷指冷藏,還能接回去。你有五分鐘的時間認錯。”
可原本擦破皮都要哭鼻子的孩子,如今隻死死咬著牙,眼眶紅得像血。
“我沒錯!是他先搶了爸爸最喜歡的東西,我不會跟這個壞人道歉!”
她的左手緊攥著許流年的婚戒,努力扯了扯嘴角:“爸爸,恬恬搶回來了,媽媽不在乎你,恬恬在乎你。”
原來恬恬是為了這枚戒指,才受了這場無妄之災!
許流年一顆心狠狠揪起,回憶碎片紮得他五臟六腑都在痛。
他珍惜婚戒,是因為婚禮上交換戒指時,薑清瑤曾深情承諾會一輩子愛他,絕不讓他受一點傷。
可如今,她為了別的男人如此傷害恬恬,簡直令他生不如死。
曾象征永恒愛情的戒指,成了一場笑話!
時間一分一秒流逝,許流年痛心地嘶吼:“薑清瑤,你真的要讓恬恬變成殘疾人嗎!你明知道恬恬畫畫多有天賦,你明知道右手對她有多重要......”
“子軒的尊嚴更重要。”薑清瑤隻冷聲打斷他,“恬恬做錯事不道歉,就該為自己的任性買單。”
兩分鐘過去了,三分鐘過去了......
隻剩最後一分鐘了。
看著血淋淋的手指暴露在炎熱空氣中,許流年心臟都在滴血。
他不明白,明明薑清瑤曾那麼愛他和女兒,事情怎麼就到了如今的地步。
當年她是頂級豪門掌舵人,卻對家世普通的他一見鐘情。
她在全城液晶屏上滾動對他告白,送出以他名字命名的遊艇,每天昂貴的名表跑車從不重樣。
可不管她多狂熱癡情,許流年始終冷淡地拒絕。
他很清楚兩人身份懸殊,知道豪門裏三心二意太過尋常。
可他隻想得一人心,所以哪怕對薑清瑤動了心,也沒有鬆口答應她。
直到許流年出車禍重創了心臟,卻沒有合適的心源,隻能安裝副作用很大的人工心臟。
薑清瑤急瘋了,當即決定把自己的心給他,人工心臟換她來用。
許流年再度醒來時,胸腔裏跳動著的,是薑清瑤的心。
他很快恢複如初,薑清瑤卻因排異反應,疼得整夜睡不著。
可她沒有半句怨言,隻慶幸地說:“還好疼的是我,流年,你沒事就好。”
許流年終於相信,薑清瑤是真的愛他,答應了跟她結婚。
婚後足足五年,她深情而專一,每天無論多忙,都會準時回來陪他和恬恬。
床笫間,她更是以許流年為先,極盡溫柔,處處體貼。
他以為自己愛對了人,直到半年前,他收到一條匿名視頻。
鏡頭裏,薑清瑤抱著一個男人在浴室裏,激烈地纏 綿了一次又一次,眼底滿是迷戀。
背叛來得猝不及防,許流年痛苦地去質問她。
她卻戴上腕表,慢條斯理地說:“流年你放心,沒人會動搖你的位置,你永遠是我丈夫。子軒一身傲骨,像極了曾經的你,他就算被我包養,態度還是不冷不熱,實在有趣。等我徹底得到他的心,玩膩了,就會回歸家庭。”
許流年不願接受,可為了給恬恬一個完整的家,他選擇忍氣吞聲。
卻沒想到,一忍再忍的結果,是她開始夜不歸宿,是她任由小白臉一次次挑釁他搶他東西,是恬恬被傷害至此!
......
隻剩最後三十秒。
看著薑清瑤波瀾不驚的樣子,許流年不再奢望她會改變主意。
他赤紅著眼轉向女兒,艱難開口:“恬恬,是爸爸沒保護好你,可爸爸不想你有事。爸爸求你......道歉。”
他的嗓音沙啞得像在哭。
“爸爸不哭,不哭!恬恬聽你的。”
許恬心疼他,最終強忍著委屈開口:“對......不起。”
薑清瑤這才緩和了神色,她命人將許恬的手指冷藏起來。
許流年懸著心剛鬆下來,淩子軒便按住心口:“嘶,疼......”
“子軒你別嚇我,是被氣到了嗎?”薑清瑤慌了神色,緊張得一秒都不肯耽擱,“立刻起飛去醫院!”
就這樣,許流年和女兒被拋棄在一望無際的沙漠裏。
渦輪卷起漫天風沙,如無情的耳光拍打在臉上,他別無選擇,隻能帶著恬恬徒步去醫院。
足足四個小時,雙腳早已磨破,人也搖搖欲墜,眼前才終於出現了公路。
可這時,一個魁梧的小混混舉著鐵棍,擋住去路。
“狗雜 種,你也配和子軒爭?現在老子就要把你那裏給廢了!”
許流年早已精疲力盡,他用力抱緊恬恬,厲聲開口,想嚇退他。
“你不要命了嗎?敢傷害我,薑清瑤不會放過你!”
誰知小混混嗤笑著打了一通電話,裏麵傳出淩子軒傲慢的聲音。
“養不教父之過,我朋友想替我出頭,薑小姐你不會有意見吧?”
片刻的安靜後,薑清瑤回答了他。
“不會。”
“我答應過流年,一輩子不讓他受傷害,但也不能讓你受委屈。那便眼不見為淨,我權當不知道。”
許流年無聲地張開早已幹裂的嘴,一顆心也徹底碎了。
一輩子?
不,薑清瑤,我們的一輩子結束了。
小混混的棍子狠狠落下,許流年護著女兒殊死抵抗,漸漸落了下風。
他渾身被打得一片青紫,下身傳來一陣鑽心的痛。
可他別無退路,隻能瘋了一般回擊,拚死也要護住自己的孩子。
他那不要命的樣子嚇到了小混混,再加上公路盡頭開來一輛車,小混混慌忙逃走。
直到把恬恬送進手術室,許流年才仿佛被抽幹所有力氣,無力地癱軟在牆邊。
他顫抖著手撫上心口,眼淚從眼角滑落。
這顆曾深愛過他,卻又愛上別人的心,他不要了。
他會把心還給薑清瑤,然後帶著恬恬,永遠離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