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時願坐在醫院走廊的長椅上,護士正在為她手臂上的燙傷換藥。
“陸總對童小姐可真好啊,”小護士一邊纏紗布一邊八卦,“聽說連她媽媽的醫藥費都是陸總全包的。”
“那可不,”另一個護士接話,“昨天還親自喂童夫人喝藥呢。”
薑時願垂著眼睫,仿佛沒聽見這些議論。
藥棉擦過血肉模糊的傷口時,她連眉頭都沒皺一下。
快了,就剩幾天了。
她在心裏默數著離國的日子。
深夜,陸景川回到家時,薑時願已經背對著門躺下。
他輕手輕腳地上床,從身後抱住她:“時願,別總是針對洛希,童阿姨時日無多,體諒一下。”
“嗯。”她閉著眼應了一聲,隻覺得可悲。
陸景川的呼吸漸漸變得粗重,手掌順著她的腰線往上滑。
薑時願猛地抓住他不安分的手:“手臂受傷了。”
他這才注意到她纏著紗布的手臂,頓時緊張起來:“怎麼傷的?我看看。”
“不小心燙的,不疼了。”她抽回手,語氣平淡。
陸景川皺眉,想起白天在醫院看到她時,似乎確實有這塊傷。
當時他怎麼沒注意到?
“睡吧。”薑時願拉高被子,不想再多說,徹底隔絕了他的觸碰。
第二天早餐時,薑時願刷到童洛希新發的朋友圈——
【謝謝景川哥哥送給我的新首飾,據說價值上億呢。】
配圖是童洛希戴著華麗項鏈的自拍,背景明顯是陸景川的辦公室。
她麵無表情地劃過去,繼續吃早餐。
“時願!”陸景川匆匆進門,遞給她一個絲絨盒子,“上次那條項鏈太素了,這款更適合你。”
薑時願打開盒子,裏麵是一套價值幾百萬的鑽石首飾。
她想起童洛希朋友圈那套價值上億的皇室珠寶,覺得有些可笑,輕輕合上蓋子放在一旁。
“洛希說山上的寺廟很靈驗,”陸景川在她對麵坐下,“我組織了公司團建,你也一起去。”
薑時願的手頓了一下。
三年前,母親在ICU昏迷不醒時,她曾哭著求陸景川帶她去寺廟祈福。
當時他是怎麼說的?
【別傻了,那些都是迷信。有這時間不如多陪陪阿姨。】
而現在,他卻要為了童洛希去拜佛?
“我不去。”她放下筷子。
“你身體這麼差,正好鍛煉鍛煉。”陸景川不容拒絕地起身,“明天早上七點出發。”
登山那天,烈日當空。
陸景川全程攙扶著童洛希,卻讓薑時願背著三個人的水和食物。
“夫人真可憐,”身後傳來同事的竊竊私語,“總裁眼裏隻有童小姐。”
“你看他們挽著手的樣子,像不像一對?”
薑時願抹了把汗,繼續艱難地往上爬。
她的肩膀被背包帶勒出深紅的痕跡,小腿肌肉因過度疲勞而發抖。
到達山頂時,她已經虛脫到幾乎站不穩。
放下背包,她徑直走向寺廟,虔誠地跪在佛像前。
“時願姐求了什麼呀?”童洛希不知何時湊過來,甜膩地問道。
陸景川也看向她。
“求佛祖保佑你們百年好合。”薑時願平靜地說完,起身離開。
陸景川的臉色瞬間陰沉,童洛希則尷尬地僵在原地。
寺廟後的懸崖邊有一棵古老的許願樹,掛滿了紅色的祈願帶。
薑時願一條條看過去,不知不覺走到了懸崖較偏僻的一側。
“薑時願!”童洛希突然從樹後閃出,眼中滿是惡毒,“去死吧!”
她猛地推過來!
薑時願下意識抓住童洛希的手腕,兩人同時失去平衡,尖叫著滑向崖邊!
“啊——”
千鈞一發之際,薑時願抓住了突出的樹根,童洛希則死死拽著她的衣角。
“救命!景川哥哥!”童洛希哭喊著。
陸景川聞聲趕來,臉色煞白。
他毫不猶豫地趴下身子,向童洛希伸出手:“洛希!抓住我!”
薑時願的十指死死摳著岩石邊緣,已經磨得血肉模糊。
她看著陸景川專注救童洛希的背影,突然發現腳下的土塊開始鬆動。
“陸景川!”她終於忍不住喊出聲,“救我!”
陸景川回頭看了她一眼,卻繼續去拉童洛希:“再堅持一下!”
就在童洛希被拉上去的瞬間,陸景川踩踏的崖邊突然坍塌!
“啊——”
在眾人的驚呼聲中,三人一起墜入深不見底的山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