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城,魏家。
魏家的家主聽著遠房小輩魏安的報告一臉錯愕:“你說什麼?魏雨澤帶人去葉家拜壽,反被葉家扣下來了?還讓他在葉家大門口跪著供人取笑?”
“是的家主。”魏安臉色難看:“葉家、葉家那邊還說......”
“說什麼?”魏家主沉下臉來。
“葉家那邊還說要讓咱老太爺親自過去,他們才願放人。”
“混賬!”五大三粗的魏家主惱怒的一拍桌子:“真是給他們葉家點臉了!
那葉忠勇就是個一隻腳踏進棺材裏的老不死的,還真以為現在的葉家還是當年的葉家?
老子讓人去拜壽是看得起他,他怎麼敢的!”魏家主氣急敗壞道:“來人!我親自去一趟葉家,我倒要看看他葉家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還敢虐待我兒子!”
“葉家怎麼了?”一個蒼老的聲音從樓梯上傳下來。
“爺爺。”魏家主趕緊收斂了怒氣快步迎了過去。
“太爺爺。”魏安也趕緊喚人。
“葉家出什麼事了?”魏家主的爺爺魏山豹拄著拐杖:“葉家對魏家有恩,若葉家有難咱們魏家合該鼎力相助。”
“您說的是。”魏家主低頭應下,隻是那眼神中滿是不服氣。
“雨澤呢?那小子又去哪裏闖禍呢?”魏山豹想起魏家這根獨苗苗也很頭疼。
終究是被家裏給慣壞了,天不怕地不怕的,遲早要吃大虧的。
“他......”魏家主一時之間也不知該怎麼回答。
“太爺爺,那葉家欺人太甚!”魏安眼珠子一轉,立即上前一步開口道:“雨澤去葉家賀壽,結果葉家居然把人扣下羞辱,還讓雨澤和魏叔他們在大門口跪著,供人取笑!”
“什麼?”魏山豹整個人一愣,不敢相信憑兩家多年世交,那葉家居然能幹出這樣的事情來
“是真的!”魏安似乎生怕魏山豹不信,趕緊拿出手機找出照片給魏山豹看:“現在這照片在網上傳的到處都是,所有人都在恥笑我們魏家是葉家養的狗!
葉家人放話說,說......”
“說什麼?”魏山豹瞪向那遠房小輩。
“說要您親自去葉家登門致歉,才願意放了雨澤!”
“豈有此理!”魏山豹沉下臉來,似乎也動怒了。
“爺爺,您對葉家百般忍讓,但凡有點好事您都記著葉家想著葉家,此前您還想拉葉家一把,是葉家自己不領情,結果呢!”魏家主早就對魏山豹多年來偏袒葉家的行為很不滿了:“即便是早年有恩,您還準備真讓咱們魏家世世代代都去給葉家當狗不成?”
聽著魏家主的話,魏山豹的目光深邃,那張蒼老的臉上帶著決絕和隱忍。
“太爺爺,雨澤可從來沒吃過這苦頭啊!您快去救救他吧!”魏安見魏山豹沉默不語,幹脆將心一橫,撲通一聲跪在地上連連叩首:“我願意為了雨澤去當葉家的狗,隻求太爺爺救救雨澤!就當是為了魏家!”
看見這一幕,魏家主的手在身側捏著拳頭,看向自己爺爺的眼神也滿是埋怨。
“備車。”魏山豹像是終於做了決定:“是該跟葉家,有個了斷了。”
既然葉家不顧世交情誼,那也怪不得他魏山豹了。
從他這一代斷了恩情,總比讓魏家後人給葉家當狗要強得多。
就當是為了魏家,這一次,算他對不起葉家老祖了。
另一邊,南城神隱山下,葉家老宅。
葉聆音躺在那床上,總覺得翻來覆去睡不好。
這床墊太軟了,對於她這具睡不慣的身體來說很遭罪。
她嘖了一聲,幹脆從床上換到旁邊的長沙發上躺下,才覺得好些了。
深呼吸一下,葉聆音閉上了眼睛,隻是腦子裏紛紛擾擾的全是零碎的畫麵。
她至今都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麼回來的,也不清楚為什麼葉家在她死後會變成這個樣子。
葉家後人的臉一張張在她的腦海中浮現,讓她的眉頭不自覺蹙起。
這時,門外傳來的聲音擾亂了她的思緒,她緩緩睜開眼睛說了一句:“有事進來說。”
這會兒,才響起了兩下敲門聲,葉家老太爺拄著拐杖進來了:“老祖。”
“讓人把那張床換了。”葉聆音坐起身來。
“老祖睡不慣現在的床墊很正常,我這就讓人給您換了。”葉家老太公走到床邊,用手按了一下床墊,立即變了臉色。
這床墊未免太軟了,一點支撐力都沒有,怎麼睡?
這擺明了是磋磨人的手段,葉家老太公當場翻了臉,讓人把管事的和葉嚴林夫婦都叫進來了:“這床墊是誰布置的?”
“太爺,這事兒我們也不清楚。”葉嚴林一頭霧水,埋怨地看了一眼葉聆音,這種小事兒還用得著他們負責嗎?
“我也不清楚。”蘇韻搖了搖頭,從她回老宅的第一天起就一直在忙家裏宴客的事情,這床墊......不是一直都有的嗎?
“是、是管家命人布置的。”回答的傭人怯生生地看了葉聆音一眼,不敢隱瞞:“說、說是要好好磨磨大小姐的性子,免得、免得她將鄉下的陋習帶回葉家......”
昨天跟葉聆音吵過架的葉遠漠,現在還在門口跪著呢!
聽見這話,葉嚴林夫婦頓時變了臉色,兩人趕緊走到床邊,用手去按壓床墊,一下子也愣住了。
“反了天了!一個下人,還敢來磋磨大小姐的性子!他人在哪呢!”葉家老太爺氣憤地用龍頭拐杖重重敲了一下地麵,發出了“咚”的一聲。
“昨天,管家昨天被人打斷了腿,我、我叫了救護車送他去醫院救治了。”葉嚴林也沒想過那看著老實一口一個“老奴”的管家,居然敢背著他們這麼欺負他的女兒。
“讓他滾!現在就滾!葉家用不起這種刁奴!”葉家老太爺氣的渾身發抖。
“音音,你受委屈了。”蘇韻紅著眼睛便要去用葉聆音入懷,被葉聆音避開。
蘇韻看著女兒這樣躲避自己,再度垂下目光,掉下了淚珠兒。
“即便你媽媽這你幾日因為忙壽宴忽視了你,你也用不著這樣吧!”葉嚴林十分不滿意葉聆音的態度,他正欲再說些什麼,就瞧見葉聆音冷冷地掃過視線來。
下一瞬,葉嚴林便感覺自己的下腹在隱隱作痛,麻溜閉上了嘴,合上了腿,不敢再對葉聆音指手畫腳,逼逼賴賴。
見葉嚴林終於安靜了,葉聆音才開口說:“葉家從上到下都爛透了,光除掉一個管家是沒用的,必須從頭清理。”
葉嚴林想罵人,但他忍住了。
“音音,今天是老太爺的生辰宴,這件事是不是可以明日再說?”蘇韻用手抹了一下眼淚,勸說道:“賓客都齊了,老太爺一直不露麵也不太好。”
葉聆音沒有接話,而是看向了葉家老太公:“你覺得呢?”
“人多才好。”葉家老太公回憶起葉聆音以前對他說過的話,緩緩頷首:“人多才能關門打狗。”
葉聆音彎了彎唇角,可以,這小不點兒還沒將她教的東西通通忘光。
至於小不點兒中毒的事......就過些時日再跟他算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