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開門聲充耳不聞。
修長的身影投射在地上,陸修年麵無表情,周身氣壓很低。
這是他生氣時的表現。
可我已經無暇顧及了。
我隻要手鐲。
“把我媽的遺物還給我。”
我緊緊盯著他,滿身血汙讓我看上去狼狽至極。
陸修年蹲在我麵前,臉色陰沉。
“淑婭因為你,受了刺激,剛急救過來。”
“她的腿已經廢了,棠梨,你的心到底是什麼做的?怎麼能一而再再而三地去害人。”
我隻是固執地重複那句,“把我媽的遺物還給我。”
陸修年眼裏劃過一抹失望。
他舉起那手鐲,我瞳孔縮了縮,正要伸手去拿。
可他卻突然鬆了手。
哐當一聲,翠綠的手鐲瞬間四分五裂。
我愣了愣。
陸修年站起身,居高臨下的看著我。
“這是你不聽話的代價。”
“去跟淑婭道歉,求得她的原諒,我可以考慮不送你回那個小島,否則......”
“你送我回去吧。”
我聲音暗啞,眼前霧蒙蒙的,一滴淚滴在了地上。
陸修年愣了愣,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
“你說什麼?”
我抬眸,終於直視起他的眼睛。
“你送我回去吧,管戒島也好,哪裏都好,總之,隻要遠離你。”
回應我的,是一片靜默。
半響,陸修年淡淡道:“我給你談了一門親事,我和淑婭結婚那天,也是你出嫁的日子。”
“棠梨,我答應過你哥哥,會護你成長,直到你出嫁。”
“你嫁人後,我將不會再管你,但現在,我有必要教你什麼叫禮貌,什麼叫做事前要三思。”
我幾乎是被壓著到醫院的。
沈淑婭蒼白著臉,靠著床頭。
看見我,她滿臉冷意。
“你還敢出現在我麵前,棠梨,我不過是讓你給我的狗喂一下食,你就恨不得要殺了我?”
“修年,你知不知道,要是你再晚回來幾分鐘,我就被她掐死了。”
她說著就哭了起來。
陸修年溫柔安撫她,轉頭對我冷聲道:“棠梨,跪下道歉。”
“我沒錯。”
“棠梨!”
陸修年語氣重了幾分,“需要我再教你怎麼道歉嗎?”
他眼神冰冷,我打了個寒顫,三年前跪在門口被指指點點的畫麵浮現在腦海。
陸修年在教我認錯方麵,向來是不留餘地。
“既然不肯跪在屋裏,那就去病房門口跪著吧。”
話落,保鏢立馬上前拽我。
我抓著門框,紅了眼。
“陸修年,沈淑婭的腿根本就沒有殘廢,她是騙你的。”
“不信你可以問保姆,她們親眼所見。”
“陸修年,你信我一次,就這一次。”
可他連個眼神都沒有給我。
膝蓋隱隱作痛,三年前,我在別墅大門外跪了三天三夜,膝蓋從此留下了隱疾。
有一次,我惹惱了顧瑾言,他便罰我跪在調教台上。
不過才跪了一個小時,我的膝蓋就像斷了似的疼。
醫生說,要是再跪久一點,我這膝蓋就廢了。
從那以後,顧瑾言很少罰我跪。
我被保鏢壓著跪在了門口。
走廊上,路過的人對我指指點點。
那種羞辱感又來了,我垂下頭,下意識擺出了標準的跪姿,連思考都來不及。
突然,耳邊響起一道熟悉的聲音。
“法治社會,怎麼還讓人跪著?”
“小棠梨,好久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