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陸文博頂著黑眼圈衝進臥室。
“我要去見律師。”
他的聲音沙啞,“昨晚一夜沒睡,我要搞清楚這個破係統到底怎麼回事。”
我坐在床邊,聽著他汽車發動的聲音漸行漸遠。
十年來第一次,家裏的安靜讓我感到舒適。
我走向畫室,以前每次踏進這裏,都是為了給他提供靈感。
但今天不一樣。
我翻開一本全新的畫本,昨晚那個夢境還在腦海裏翻滾——掙脫枷鎖,飛向自由的女人。
我丟掉他教我的那些“高級”技法,用最原始的筆觸開始畫。
線條粗糙,但充滿力量,色彩不夠絢爛,但真實得刺眼。
畫中的女人撕破身上的鐵鏈,向著光明飛去。
我拍下這幅未完成的草稿,在個人賬號上發布:“《新生》,獻給每一個重新找回自己的人。”
晚上八點,陸文博回來了。
他一眼就看見桌上的畫稿,先是愣住,隨即眼中爆發出熟悉的貪婪光芒。
“不錯啊。”他走過來,開始用那種導師般的語氣點評。
“構圖還行,但用色太單調了。幸好我回來了,明天我來指導你完善一下......”
“住嘴。”我打斷他。
陸文博愣住了。
我直視著他的眼睛,“這幅畫,與你無關。”
陸文博的臉瞬間扭曲,“秦若雨,你別忘了,沒有我,你什麼都不是!這幅畫最終也得算在我們的共同財產裏!”
他伸手要去拿我的畫稿。
芯片“叮”地一聲。
虛擬屏幕再次在客廳投射出來。
“檢測到宿主秦若雨獨立創作《新生》,該作品知識產權100%歸其個人所有。”
陸文博的手僵在半空。
我拿起畫稿,貼在胸口,“看見了嗎?係統說這是我的。”
陸文博的臉漲得通紅,“這不可能!我們是夫妻!夫妻共同財產!”
我突然笑了:“陸文博,你知道這十年最可笑的是什麼嗎?”
“什麼?”他的聲音發顫。
“我以為自己沒有天賦,原來是被你吸幹了。”
我走向臥室,“現在我要把屬於我的東西一樣一樣拿回來。”
身後傳來他砸東西的聲音。
芯片係統突然響起:“檢測到《新生》在網絡平台獲得大量關注,預計版權收益將在24小時內結算。”
我躺在床上,手機屏幕不斷跳出點讚和轉發的通知。
評論區裏,無數人在為這幅畫感動。
“太有力量了!”
“畫出了我的心聲!”
“這種突破束縛的感覺太棒了!”
我翻著這些評論,眼淚止不住地流,不是難過。
是...解脫!
第二天早晨,我的賬戶到賬了第一筆版權費:十二萬。
陸文博看見這個數字,眼珠子都要掉出來了。
“一夜之間?!”他搶過我的手機,“一幅破畫稿就十二萬?”
我從他手裏拿回手機:“這隻是開始。”
他瞪著我,眼中閃過我從未見過的恨意。
“秦若雨,你以為離開我你能做什麼?”
他咬牙切齒,“等這陣風頭過去,你還是什麼都不是!”
我看著他扭曲的臉,突然覺得很可憐。
十年來,他就是這樣一點點殺死我的自信,讓我以為自己離不開他。
“陸文博。”我起身走向畫室。
“你等著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