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總經理見狀卻誇她性格直爽。

我忍了。

熬夜做的策劃案轉頭卻成了女主播的傑作。

我笑了。

翻出我電腦上儲存著一直不斷更新的黑料壓縮包直接空降直播現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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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公司新來的女主播孫安妮嘴巴誇張地張成O型。

裏麵全是掩飾不住的得意的眼睛快彎成了一條縫：

“手滑了呢，林舟，你快擦一下，臟死了，一會還要上連接呢！”

鼻腔間充斥著一股刺鼻的劣質香精味，是剛剛孫安妮故意潑到我身上的粉底液。

我身上這件洗得發白的襯衫瞬間被毀了。

黏糊糊的液體粘在皮膚上，讓人生出一股惡心粘膩之感。

剩下的粉底液更多地落在了地上，洇開一片臟汙的黃色。

直播間的鏡頭還開著，屏幕上的評論飛速滾動：

“安妮女神笨手笨腳的真的好萌！”

“那個助理怎麼回事？不收拾就光在那傻站著？”

“趕緊擦啊！別耽誤我們看貨啊！”

“這麼遲鈍當什麼助理啊？”

看見評論，孫安妮神情更加得意了。

她手指尖點著我腳邊的舞姿，嬌滴滴的聲音裏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命令：

“愣著幹嘛？趕緊的，跪下擦幹淨，別擋著直播鏡頭了！”

地磚很硬很涼，上麵的粉底液味道還熏得我有些反胃。

我垂下頭，沒看鏡頭也沒去看孫安妮那張寫滿得意的臉。

想想銀行卡裏的餘額，還有那些壓得我喘不過氣來的負債。

我蹲下身，膝蓋還沒碰到地麵，一個熟悉的聲音插了進來。

“行了行了，多大點事兒。”是公司的老板張啟明。

他帶著那副慣常的、好像永遠在體恤下屬的笑容，晃悠著走進鏡頭範圍。

他拍了拍孫安妮的肩膀，對著鏡頭語氣親昵：“我們安妮就是這性格，直爽！”

轉頭又對著我指揮著：“林舟啊，你動作麻利點，清理幹淨，別影響安妮直播。”

直爽？

我扯了扯嘴角，拿過一旁的抹布，蹲在地上用力擦拭那片狼藉。

“哎呀，都說了讓你跪下擦了，你看你蹲下這頭都露一半到鏡頭裏了。”

孫安妮不滿地嘟著嘴譴責我。

“讓你跪你就跪，擦個地板而已，安妮這裏還在直播呢，別妨礙了。”

張啟明也站在一旁附和著。

評論還在滾動，間接穿插不少禮物特效的彈幕。

中間還不時夾雜著“安妮真性情”的讚美。

我抿著嘴，隻得跪下去擦拭那些粉底液的汙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