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家到處洋溢著喜慶,溫書瑤在一片恭賀聲中被厲瑾言抱出了家門。
所有人都在笑,除了祁司硯。
他站在人群的最角落,將滿眼炙熱的愛意隱藏在眼底。
可溫書瑤臉上幸福的笑容還是刺痛了他的心。
祁司硯身側的雙手握緊了拳,拚命壓著胸口的酸澀。
他想起十歲那年,七歲的溫書瑤咬著牙爬上樹隻為救一隻被困的小貓。
明明她都害怕得雙腿抖顫,卻還細心的安撫著小貓。
直到小貓回到貓媽媽身邊,她才露出一個欣慰的微笑。
那一刻,藏在轉角偷看的祁司硯第一次知道什麼叫怦然心動。
也是從那天起,溫書瑤成了他藏在心底的一輪明月。
他的目光再也無法從這個善良的女孩身上移開。
無論溫書瑤想要什麼,他都會傾盡所有的為她尋來。
隻求月光能偶爾灑在他身上。
可祁司硯的月亮,今天嫁給了別人。
他的沉悶在這歡天喜地的氛圍裏顯得格格不入,卻無一人發覺。
如果是往常,溫書玥一定是第一時間發現他情緒的人。
想到溫書玥,祁司硯皺了皺眉,視線落在了角落裏那扇緊閉的凍庫門上。
今天溫書玥沒有出席,是在凍庫呆久了生病了嗎?
他想問問溫書玥的情況,可溫父溫母正擦著眼淚送溫書瑤出嫁。
祁司硯嘴裏的話轉了個彎又咽了下去。
算了,等瑤瑤的婚禮結束就去哄哄玥兒吧。
祁司硯收回視線,跟著接親隊伍離開了溫家。
婚禮現場都是按照溫書瑤的喜好布置,極盡奢華。
祁司硯想起許多年前溫書瑤說的話:
“我以後的婚禮,鑽戒要最大的,婚紗要手工定製的,現場要最華麗的,不然我不嫁。”
他為了這句話準備了許多年,隻可惜和他一起走進婚姻的不會是她了。
台上的司儀問著:“溫書瑤小姐,請問你是否願意嫁給厲瑾言先生,生老病死貧窮富貴都不相棄?”
溫書瑤和厲瑾言四目相對,朱唇輕啟:
“我願意。”
祁司硯看著溫書瑤眼裏流轉的深情,自嘲一笑。
剛才他竟然隱隱期待溫書瑤會說一句不願意。
台上兩人幸福的擁吻像是一根刺紮在他心尖,多看一眼都疼的他渾身顫抖。
祁司硯端起酒杯,將杯中酒一飲而盡後悄悄的離開了。
門外擺著溫書瑤和厲瑾言的婚紗照,他定定的望了一會兒。
良久,他轉身離開,眼尾有些泛紅。
他的瑤瑤嫁給了她喜歡的厲瑾言,從此再也不需要他的守護了。
祁司硯回到祁家老宅,將自己鎖在臥室裏。
一貫不輕易碰酒的他,幾乎將酒櫃清空。
他嘴裏喚著溫書瑤的名字,烈酒一杯接著一杯的下肚,視線也逐漸模糊。
瑤瑤,你為什麼不能愛一愛我呢......
等到祁司硯再次清醒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中午了。
口袋裏的手機不停的震動著,原來是兄弟群裏說著今天是他的最後一個單身之夜,要好好的狂歡一下。
他猛地想起那天溫書玥渾身是血被丟進凍庫時無助掙紮的樣子。
心口驟然發悶,他連呼吸都變得有些不暢。
祁司硯打開與溫書玥的聊天框,手指懸在屏幕上遲遲沒有動作。
他斟酌了許久,隻發送了兩個字:【在嗎?】
可下一秒,一個鮮紅的感歎號讓他瞪大了眼睛。
溫書玥把他拉黑了?!
祁司硯神色晦暗的盯著那個感歎號看了半天,最終將手機丟在了一邊。
那天他不留情麵的把溫書玥丟進凍庫,她一定是生氣了。
左右後天溫書玥就要嫁給他了,到時候再好好道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