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孟初一剛回到別墅，就聽見客廳裏麵傳出沈意濃充滿怒意的聲音。

“你們就是這麼服務顧客的！不知道我剛出院，找這種貨色來給我試衣服！”

放輕腳步像自己的房間走去，卻被衛宴聲叫住。

“初一，過來！”

孟初一走到客廳，看見幾個穿著品牌製服的SA戰戰兢兢地站在一旁，中間試衣服的女生眼眶通紅，滿眼都是無助。

衛宴聲上下打量了一下最近因為生病消瘦了許多的孟初一。

“你去洗個澡來給意濃試衣服。”

孟初一張了張嘴，想說自己剛出院，但是沈意濃率先出聲，“看著尺碼應該跟我差不多，去洗澡吧。”

兩人一唱一和，沒有給孟初一任何拒絕的機會。

孟初一隻好回到自己的房間，小心避開身上還未痊愈的傷口。

再次回到客廳的時候，SA已經拿著衣服在等著她。

“先穿這件。”

沈意濃將一個裝著禮服的盒子踢到孟初一麵前。

這是一件繁複的禮服裙子，背後布滿了抽帶。

孟初一艱難地穿著，旁邊的SA想要上前幫忙，卻被沈意濃厲聲嗬斥，

“她是沒長手嗎？還需要你幫忙？”

SA不敢再說話，孟初一隻能自己費勁地穿好衣服，就在係帶即將係好的時候，她感覺到後腰傳來溫熱的觸感，接著便是刺痛。

手術的傷口又撕裂了。

“轉身，讓我看看。”

聽著是沈意濃的聲音，孟初一緩慢地轉過身，看向麵前鏡子中的自己。

麵色蒼白，額頭布滿冷汗，後腰暈開一片血色。

“不好看，換下一件。”

一件件繁複緊身的禮服裙擠壓著孟初一身上的傷口，血一次次從傷口滲出，又一次次的被新的衣服所覆蓋。

“這件顏色不好看。”

“這件領子設計我不喜歡。”

.....

沈意濃挑剔著，孟初一就隻能忍著疼痛繼續換。

直到她穿著不知道第幾件禮服出來的時候，沈意濃已經斜靠在衛宴聲的身上睡著了。

孟初一的雙腿顫抖，眼前一陣陣發黑，幾乎要支撐不住。

“今天就到這裏。”

衛宴聲輕聲說著，溫柔地抱起沈意濃去了房間。

等到他抱著沈意濃的身影消失在樓梯轉角，孟初一終於支撐不住，重重跪倒在地。SA們麵麵相覷，沒人敢上前扶她。

回到房間，看著床邊的櫃子上不知道是誰送過來的紗布和碘伏，孟初一直接將它們扔進了垃圾桶。

熱水淋在撕裂的傷口上，將傷口的邊緣泡的泛白，孟初一卻像感覺不到疼痛一樣。

半夜，孟初一被滾燙的熱意驚醒，睜開眼的時候發現整間屋子已經變成了一片火海。

她想要拉開房門，但是門把手卻已經從外麵被鎖死。

煙霧順著門的縫隙滲進來，濃煙立刻灌進孟初一的肺中，嗆得她劇烈咳嗽起來。

眼見門不開，孟初一又朝著窗戶跑過去，卻發現連窗戶都被人死死的關住，任憑她怎麼掙紮撬動都沒用。

濃煙已經充滿了大半個房間，她被逼到牆角，意識逐漸模糊。

很快窗外響起了衛宴聲的聲音，孟初一撲到窗前，發現衛宴聲抱著沈意濃衝出了別墅。

沈意濃毫發無傷的窩在他的懷中，而衛宴聲的臉上是孟初一從未看見過的驚慌。

“宴聲！”孟初一用盡最後的力氣拍打窗戶，“我在這裏！救命！”

沈意濃似乎聽到了，她轉過頭，準確地對上孟初一的視線。火焰的映照下，她的唇角勾起了一個得意的笑容。

“咳咳...我呼吸難受...”她突然抓住衛宴聲的手臂，聲音虛弱得恰到好處。

衛宴聲立刻抱起她，“堅持住，我馬上帶你去醫院！”

他帶著沈意濃離開，一次也沒有回頭。

濃煙充滿了整間屋子，孟初一的意識逐漸模糊，就在她覺得自己要死在這裏的時候，消防車的警笛聲在不遠處響起。

再次醒來的時候是在醫院。

病房的門沒關，她聽到了隔壁傳來的衛宴聲和沈意濃的聲音。

“宴聲，我的嗓子好難受，手也好疼。”

“乖乖睡一覺就好了，我會一直在這陪著你。”

不知道過來多久，孟初一的電話響起。

“你怎麼樣？有沒有受傷？”

孟初一平靜地回複他，“沒事。”

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衛宴聲似乎沒料到她會這麼簡單的回答。

他的心中閃過一絲不安，“明天是你生日，我訂了餐廳，晚上七點。你先過去等我。”

“好。”

那邊他似乎還想要說什麼，但是孟初一已經率先掛斷了電話。

第二天，孟初一將一封信送到了餐廳。

“如果有人來了，請幫我把這封信交給他。”

留下信後，孟初一直接帶著證件去了機場。

就在即將登機的時候，她收到了衛宴聲的消息。

【今晚臨時有事，你先吃，我晚一點去找你。】

孟初一輕笑了一聲，將手機卡拔出來扔進了垃圾桶，毫不猶豫地注銷了所有的社交賬號。

“衛宴聲，我們再也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