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剛開始孟初一不願意承受這樣的屈辱，但是很快饑餓帶來的痛苦讓她不得不放下尊嚴。

夜裏下起暴雨，她蜷縮在墓碑旁，雨水衝刷著膝蓋和腳部的傷口，血水順著小腿流到地上。

雨水讓孟初一的視線模糊不清，身上傷口發炎帶來的高燒讓她感覺到陣陣的眩暈。

迷迷糊糊之間，孟初一看到了墓碑上那隻狗的照片，它齜著牙，像是在嘲笑她的狼狽。

幾天過去了，孟初一的膝蓋已經看不出原本的皮膚。潰爛的傷口露出粉色的肉，每次稍微移動都像有千萬根針在皮肉間攪動。

終於，七天的期限到了。

孟初一癱軟在地上，保鏢將她拖回車內，潰爛流血的膝蓋在墓園的台階上留下兩道蜿蜒的血痕。

狹小的傭人房裏麵，孟初一草草地包紮了一下腿上的傷口。

手機鈴聲響起，她點進去，是沈意濃發過來的消息。

上麵是衛宴聲的朋友圈截圖，他們在埃菲爾鐵塔下接吻的照片。

孟初一的心臟像是停了一拍，衛宴聲的朋友圈裏麵滿是這些天他和沈意濃出去旅遊的照片。

每一張照片裏，他看著沈意濃的眼神都溫柔得刺眼。

孟初一的手指不受控製地繼續下滑，停在半年前的一條朋友圈上。那是她生日那天，衛宴聲帶她去了海邊看煙花，但照片裏隻有平靜的海麵。

孟初一還記得當時問他，“為什麼發朋友圈沒有我？”

“我不習慣把自己的私人事情放在明麵上讓人討論。”

原來不是不習慣，是她不配。

孟初一將手機放下，環視著這間小小的傭人房，視線落在了衣櫃頂的小盒子上，

她眸光動了動，將那個盒子拿出來。

她將盒子打開，裏麵的東西並不多，隻是一些零碎的小東西。

一些珠寶首飾，還有兩人旅遊的時候買的紀念品。

每一件禮物，孟初一都能回想起當時收到的喜悅。

但是現在看見這些東西，她隻能感受到從心臟傳來的鈍痛。

孟初一將所有的東西都丟進了袋子裏麵，突然她的動作一頓，視線落在了書頁間的一封信上。

那是衛宴聲給她寫的情書。

她將那封信打開，目光落在了信的最後。

【孟初一，我喜歡你。】

那時候的衛宴聲還帶著少年的青澀，將情書遞給她的時候，語氣裏麵還有著忐忑。

兩人之間的相遇是大學時的一場聯誼，後來衛宴聲便對她展開追求。

畢業之後，孟初一放棄了深造的機會來到了衛宴聲的公司給他當秘書。

這是他們在一起的第五年。

五年的時光，這封情書上的字跡都未變色，隻是物是人非罷了。

孟初一將情書一點點撕碎丟進了垃圾桶裏麵。

時間能改變很多，包括一個人的真心。

收拾好所有的東西，孟初一將它們送去了慈善機構，回來的時候恰好遇見了旅遊回來的沈意濃和衛宴聲。

“站住。”

沈意濃叫住她，指著地上的行李箱，“去，幫我和宴聲把行李收拾好。”

孟初一將行李箱拿到主臥，把裏麵的東西一件件歸置好。

她的動作在看見行李箱裏麵的剩餘的避孕套和性感的內衣時僵硬了一瞬。

沈意濃站在她身後，注意到了她的動作，嘲諷說道：

“怎麼？沒有見過這些嗎？”

“你在宴聲的眼中跟外麵賣的女人沒什麼區別，隻不過是幹淨一點。”

她說著，打開了手機的錄音。

“孟初一隻不過是一個我解悶的工具，這件事你是知道的，怎麼還吃上醋了。”

“你才是我未來的太太，衛家的女主人，你要是看她不高興，隨便你怎麼折騰。”

緊接著傳來的便是黏膩的水聲和動情的喘息。

孟初一低著頭，一言不發。

沈意濃走過去，抓住她的頭發強迫著她抬起頭。

“這個圈子裏麵，攀附權貴的女人我見多了。你不會以為你是特殊的那一個，妄想著得到真心吧？”

她嗤笑一聲，“你這種人，還是不要做這種不切實際的夢比較好，乖乖離開宴聲身邊，對我們都好。”

孟初一還是沒說話，臉上也沒什麼情緒，半晌才說：“我會離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