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月狼狽逃走後,周牧深的臉色黑得嚇人。他站在病房裏,雙手緊握成拳,指甲深深嵌進掌心。
“都是那個賤人!”他咬牙切齒,“害得我在醫院丟盡臉麵!”
我看著他憤怒的樣子,內心卻波瀾不驚。
這個男人還是那麼善於把責任推給別人。
周可意在我懷裏哭得梨花帶雨:“媽媽,我真的不知道江阿姨會騙人。
我以為她真的懷孕了,所以才......”
“沒事,媽媽不怪你。”我輕撫著女兒的頭發,聲音溫柔得像春風。
回到家後,一切恢複平靜。
周牧深把自己關在書房裏,不知道在忙什麼。
周可意乖巧地坐在客廳寫作業,還時不時抬頭看我一眼,眼中滿含愧疚。
三天後,門鈴響了。
快遞員遞給我一個沒有寄件人信息的包裹。我拆開一看,裏麵靜靜躺著一枚陳舊的校徽。
校徽是純金打造,上麵刻著“聖安娜私立小學”幾個字。
這是本市最頂尖的貴族學校,一年學費就要三十萬。
可我從未見過這枚校徽。
周可意從小就在公立學校上學,我們家雖然不窮,但也沒奢侈到送她去貴族學校的地步。
這枚校徽從何而來?
我把校徽收進抽屜,心裏的疑惑越來越重。
第二天,我開始留意女兒的舉動。
她放學回家後,總是第一時間衝進房間,關上門在裏麵鼓搗什麼。我透過門縫看見她對著電腦屏幕不停地點擊,還不時拿起手機拍照。
晚飯時,我隨口問道:“可意,你最近在忙什麼?總是神神秘秘的。”
“沒什麼,就是整理一些不用的東西。”她低著頭吃飯,不敢看我的眼睛。
不用的東西?
我想起前段時間我送給她的那個限量版香奈兒包包,已經很久沒見她背過了。
趁她上學的時候,我偷偷進了她的房間。
房間裏整整齊齊,但衣櫃裏空了好幾個位置。我送給她的名牌包包、首飾、手表,都不見了。
我打開她的電腦,瀏覽記錄顯示她最近頻繁登錄二手奢侈品交易網站。
她在賣我送給她的東西。
一個十六歲的孩子,為什麼要偷偷變賣這些東西?
我檢查了她的銀行賬戶,發現最近有幾筆大額轉賬記錄,金額都在五萬以上。
而轉賬的對象,是一個陌生的賬戶。
我的心跳開始加速。
女兒到底在做什麼?
為了搞清楚真相,我決定設個局。
我告訴周牧深和周可意,公司臨時安排我出差一周。
他們都沒有懷疑,甚至還表現得很關心。
“媽媽路上小心,記得每天給我們打電話。”
周可意抱著我,眼中滿含不舍。
“嗯,你在家要聽爸爸的話。”
我溫柔地拍拍她的後背。
其實我並沒有出差,而是住進了市區的一家酒店。
趁他們不在家的時候,我偷偷回去在客廳和女兒房間裏安裝了微型錄音設備。
第三天,我故意打電話回家。
“可意,媽媽想你了。對了,你知道媽媽最近在準備什麼嗎?”
“什麼呀?”她的聲音聽起來很輕鬆。
“我在準備一份財產信托文件。等媽媽老了,所有的財產都會轉給你一個人。”
我故意說得很隨意。
“你爸爸那邊就算了,媽媽對他已經死心了。”
電話那頭安靜了幾秒鐘。
“媽媽,你別這樣想。爸爸他......”
“沒事,媽媽想得很清楚。你是媽媽唯一的寶貝。”
掛斷電話後,我在酒店裏等著。
晚上十點,錄音設備傳來了聲音。
“江阿姨,我媽媽要把所有財產都給我一個人。”
女兒的聲音興奮得發顫。
江月的聲音傳來:“真的?那太好了!你媽媽那些房產加起來至少值八千萬!”
“對啊,隻要我媽媽和我爸爸離婚,這些錢就都是我的了。”
“可意,你真的太聰明了。當初要不是你主動聯係我,讓我配合演這出戲,你媽媽怎麼可能下定決心離婚?”
我握著錄音筆的手開始顫抖。
“江阿姨,你演得真像。特別是假懷孕那段,我媽媽完全被騙過去了。”
女兒的笑聲清脆悅耳,就像平時撒嬌時一樣。
“那當然,我可是專業的。
不過你給我的那五十萬,真的太少了。
要不是看在你這麼有誠意的份上......”
“放心,等我拿到所有財產,再給你兩百萬。”
“那就這麼說定了。對了,你爸爸那邊怎麼樣?他知道你的計劃嗎?”
“他?他什麼都不知道。我故意拍那些照片發給我媽媽,就是要讓他們夫妻感情徹底破裂。男人嘛,總是喜歡在外麵找女人,我隻是給他們一個機會而已。”
錄音到這裏戛然而止。
我坐在酒店的床上,渾身發冷。
原來這一切都是女兒策劃的。
她教唆江月假懷孕,故意拍下那些親密照片,甚至在醫院裏的眼淚和愧疚,都是演出來的。
她的目標隻有一個——讓我和周牧深離婚,好繼承我的全部財產。
我養了十六年的女兒,竟然是我最大的敵人。
我握著錄音筆,手指因為用力過度而發白。
這個我從小寵到大的孩子,這個我以為最愛我的人,原來從一開始就在算計我。
第二天,我回到家。
周可意一見到我就撲過來:“媽媽,你回來了!我好想你!”
我看著她純真的笑臉,內心卻冷得像冰窖。
“媽媽也想你。”我機械地回答著,聲音聽起來和平時沒有任何區別。
但在她看不見的地方,我的眼神已經變了。
我終於明白,在這個家裏,我真正的敵人不是周牧深,也不是江月。
而是這個一直睡在我身邊,叫我媽媽的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