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醫院又待了兩天,直到醫生確認我沒有大礙。
出院那天,飄著冰冷的細雨。
我沒有通知任何人,自己默默辦了手續。
周南打來電話,說協議已經擬好,問我要不要他來接,順便把文件給我。
我拒絕了。
“直接送到陸沉舟的辦公室,讓他簽。”
“那你呢?你住哪裏?”周南不放心地問。
“我自有去處。”
掛了電話,我打了一輛出租車,報出了那個我住了三年卻從未有過歸屬感的婚房別墅地址。
這裏的一切,都刻著他的烙印。
冷硬的線條,黑白灰的色調,沒有一絲煙火氣。
我在這裏住了三年,卻像個過客。
也好,走的時候幹幹淨淨。
東西不多,一個行李箱就裝完了。
無非是幾件衣服,一些書籍,還有我母親留給我的一套蘇繡工具。
我拉著箱子,最後看了眼這華麗的牢籠,沒有絲毫留戀。
剛走到門口,門就開了。
蘇晴站在門口,穿著一身鵝白連衣裙,長發披肩,臉上是恰到好處的擔憂。
“薑謠姐,我聽說你出院了,不放心,特意來看看你。沉舟他......他也是太擔心你了,所以那天在醫院才會對你那麼凶,你別怪他。”
她一開口,就是那股熟悉的綠茶味。
我懶得廢話,直接打斷她。
“有事?”
蘇晴的表情一僵,大概沒料到我這種反應。
她隨即又恢複了那副楚楚可憐的模樣,眼圈微微泛紅。
“我......我隻是想跟你說,我和沉舟真的沒什麼,你別誤會。你們千萬不要因為我離婚。”
上一世,她也是這樣,在我麵前演盡了無辜,背後卻和陸沉舟藕斷絲連,用一張張親密照片刺激得我幾近瘋狂。
我看著她,突然覺得很可笑。
為這樣的女人生氣,為那個男人傷心,我上輩子真是蠢得無可救藥。
“蘇晴,現在他是你的了。”
我繞過她,拉著箱子往外走。
“而我和他離婚,也不是因為你。”
我頓住腳步,回頭看她,扯出一個冰冷憐憫的笑。
“是因為,我不要他了。”
蘇晴的臉煞白,精致的妝容也掩蓋不住難堪。
她大概以為我會像從前一樣,歇斯底裏地罵她,打她,像個潑婦一樣捍衛自己可笑的“陸夫人”頭銜。
卻沒想到,我會如此平靜地,宣布她夢寐以求的結果。
我懶得再看她的反應,轉身走進冰冷雨幕。
身後,傳來她氣急敗壞的尖銳喊聲。
“薑謠!你以為你是什麼東西!沉舟他從來就沒愛過你!他說最討厭你那張臉!你不過是個占著茅坑不拉屎的瘋子!”
我的心揪了一下,但沒有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