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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媽死後，爸爸帶著三歲的我準備喝硫酸殉情。

往我嘴裏倒一半的時候，手偏了，被我硫酸腐蝕後醜陋樣子嚇跑了。

我就這樣不人不鬼地活到二十五歲。

幸運降臨在我身上，遇到了不嫌棄我外貌的女友，她重組家庭的弟弟謝昭也把我當成知心好友。

謝昭生日這天，兩人邀請我去他們家裏參加家庭聚會。

我滿心歡喜，專門排了兩個小時去買謝昭最愛的生日蛋糕。

剛到門口，就聽見裏麵傳來嘈雜的歡笑。

“小昭，你骨髓捐獻找到人了沒有，你姐姐說是熟人，一定會幫你的！”

“爸你放心吧，就是我姐現在男朋友，他離不開我們的，肯定會捐。”

我按響門鈴，剛才說話的中年男人跑來開門，看見是我卻連忙把門關上。

我看見他也是一愣，已經有二十幾年沒見了。

他看著我的臉，表情厭惡，以為我來討債。

“你來幹什麼，我現在有家庭，你活不下去就去死，不要來破壞我的家庭。”

我沒說話，放下禮物和蛋糕。

“生日快樂。”

......

男人看我的眼神閃過愧疚，我轉身就走。

我等這一天很久了。

第二天上班，女友謝玉擔憂地跑來，聲音帶著責怪。

“阿塵，昨天小昭過生日，我爸媽也都等你半天，你怎麼沒來？”

我看著謝玉的眼睛，試圖看清裏麵究竟有幾分真心。

“有事耽擱了。”

“那你怎麼也不提前說一聲，昨天給你打了幾十個電話你都沒接，還以為你出什麼事情了。”

我點點頭，繼續忙工作。

謝玉左右看了下，牽著我的手把我拉到樓梯間角落，遞給我一份醫療報告，語氣嚴肅。

“阿塵，我有一件事情要拜托你。”

我想到昨天幾人說的骨髓捐獻，心裏有了答案。

報告上寫著謝昭確診白血病，下一頁就是我和他的配型結果。

“我弟弟，就是謝昭，他得了白血病，需要骨髓捐獻，上次公司體檢，我無意拿了你的樣本做配型，成功了！”

“昨天家庭聚會我就是想和你說來著，你的外貌你也知道，剛好可以借這件事跟我家裏人拉近關係。”

“到時候我們結婚就順理成章了。”

謝玉語氣裏帶著喜悅，帶著堅定，帶著勢在必得。

“謝玉，我不想捐。”

她沒有想過我會拒絕，愣在原地。

被丟下那天，我改回了媽媽的姓氏。

謝昭，沈塵，名字取名都一個天上一個地下，他是朝朝生氣的太陽，我不過是隨手拋棄的塵埃。

被毀容拋棄後，是鄰居大爺把我送到醫院救治，這二十年來我都走在自殺邊緣。

我每天要打著厚厚的粉底出門，戴著口罩示人。

因為外貌，無論我考再高的分數，再有才華也隻能做些最基礎的工作。

家裏不能有任何反光鏡子，我怕看見自己醜陋得連鬼都不如的樣子。

我在等謝玉的選擇。

“阿塵，謝昭是你最好的朋友啊！”

“你是不是擔心手術副作用？”

謝玉雙手拽著我的胳膊，卻隻敢看我的嘴唇，她害怕看見我惡心的傷疤。

“骨髓捐獻不痛的，其實骨髓捐獻最難的就是配型，你們兩個現在就配型成功了。有些捐獻者當天就可以下床走了。你救救謝昭吧。”

謝玉的疑惑溢出眼眶，還帶著些抱怨。

我當然可以配型成功，因為我也是他的兒子。

我知道謝玉不知情，但她真的是能接受我毀容，還是在為骨髓忍耐，為什麼連我的傷疤都不敢看。

“對不起，我捐不了，你們找別人吧。”

我轉身要走，謝玉一把扯住我。

“沈塵，你怎麼這麼冷血，那麼多人瞧不起你，議論你！我和謝昭從來沒有看不起你，除了我和他，誰還會理你這種毀容的怪人！”

“不過就是一個小手術，你連他的命都不肯救嗎！”

我重新轉過身，盯著謝玉。

“我可以捐，但是你們要給我五百萬，外加謝燁明親自來向我跪地道歉。”

“這兩點到位，三天後醫院不見不散。”

晚上淩晨，謝玉發來消息。

【家裏同意了，我之前不知道你和謝叔叔的關係，對不起阿塵。】

可惜三天後我就要走了，但是這一次，我要拋棄所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