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給抑鬱症的女友治病,我賣光了所有家產。
放棄了體麵的工作,白天打三份工,晚上給死人守靈,沒日沒夜賺錢。
沒想到,卻在兼職送外賣時意外在一座豪宅裏看到了她。
她周圍圍著一群衣著華麗的少爺小姐。
他們打趣道:“暢姐,你和你那個拚命三郎男友,還沒玩夠嗎?”
蘇暢輕笑了一下,“再逗他兩天。”
......
金碧輝煌的豪宅內,一片嗤笑聲響起。
“給我吧。”
管家接過餐,給我塞了一張百元大鈔。
我僵站在原地,目光直直望向大廳上,坐在沙發正中央的女人。
她端著一杯酒,臉上是我從未見過的高傲和不屑。
旁人又問,“你就不怕他知道真相難過?”
“怕什麼,玩玩而已。”
蘇暢晃了晃手裏的酒杯,眼皮都沒抬一下。
我的心,瞬間沉了下去。
相戀三年,她一句患上了抑鬱症,行動不能自理。
我便毅然決然將她接到身邊,治抑鬱症的藥很貴,一個小時的心理谘詢要五百。
為了能讓好起來,我一天打三份工,又是洗盤刷碗,又是送外賣的。
晚上還專門兼職給死人守靈,隻因為一晚上一千,價高。
從沒在她麵前喊過一句累。
沒想到,這一切竟隻是她的一場騙局。
而我,卻深陷在她用謊言編織的牢籠中,越陷越深。
這一片是富人區,走出去,別墅聯排,豪車雲集。
他們隨便一件衣服,就能抵上我半年的工資。
我卻因為她一句隨便的謊言。
拚死拚活。
我不知道我是怎麼離開那裏的。
出來時,餐館老板的電話打了過來,“江焱,時間都超出大半了,你怎麼還不過來?”
“今天餐館忙死了,你要是再不過來,我可就要換人了!”
我下意識回道:“老板,我這就過去。”
深吸一口氣,我騎車去了餐館。
剛一到,餐館老板的罵聲朝我砸來,“能幹就幹,不能幹就滾!”
“天天遲到算怎麼回事,這次遲到五分鐘,扣五十啊。”
我麻木地坐在板凳上,邊擦著碗,邊聽著他的罵聲。
仿佛,一切都沒有了意義。
這第三份工,以晚上十點半店鋪關店結束。
我扔下手中的洗碗布,走到老板麵前,“老板,我不幹了。”
老板正在數錢,愣了一下,開始苦口婆心,“江焱,我白天話是說重了點,但那不都是事情太緊急了嗎,你別介意啊。”
他把工資塞到我手裏,總共一千,幹了一個月,扣了五十。
我不為所動。
他又道:“你要是不幹了,那你女朋友該怎麼辦?她不還需要錢治病嗎?”
“既然你出來了,就得忍忍不是嗎?”
提到蘇暢,我更難過了。
這一天積壓的情緒,終於在這一刻,盡數崩塌。
我隻覺得胸口悶得慌,雙手捂著心臟的部位,額角青筋都暴出來了。
老板見狀,嚇了一跳,“哎呀哎呀,我不就是扣了你五十嗎,給你給你,明天別來了,晦氣!”
老板將我趕了出去。
“叮鈴鈴......”
是給我介紹守靈工作的張姐打來了電話。
“江焱啊,今天晚上走了個八十歲老太,他們家人需要人守靈,淩晨十二點到次日七點,一夜一千,你看什麼時候有空過來一趟。”
我扯了扯嘴角,“不了張姐,我今天身體有點不舒服。”
“哦,那可惜了,我找找別人。”
電話掛斷。
我揣著這一千塊,蹬著自行車回了住處。
一打開門,便看到癱躺在沙發上打遊戲的蘇暢。
她頭都沒抬一下,仿佛我不存在。
我走到廚房,鍋裏空空如也,桌上有吃剩的外賣。
蚊子在上麵來回飛撲,食物腐爛的惡臭味傳出。
我不由得擰緊眉頭,將它盡數收起,扔進垃圾桶。
清理了一遍桌麵,我看向依舊躺在沙發上打遊戲的蘇暢,走過去一把拿過她的手機。
蘇暢愣了一下,抬頭,惱怒的麵目一下怔住,“江焱,回來了,今天辛苦了,桌上有我特意給你留的外賣。”
特意留的?
我笑了,“吃剩下的吧。”
“江焱,你怎麼能這麼說我?”
蘇暢終於從沙發上坐起,她起身握住我的肩膀,“江焱,我知道你每天賺錢給我治病很辛苦,你對我發脾氣什麼的我都無所謂的,但外賣確實是我特意留給你的。”
“你也知道我的情況,我......”
後麵我完全聽不進蘇暢在說什麼。
腦子裏一直盤旋著過去的記憶。
從前,蘇暢也是每次等我回來時,以自己發病為借口,癱坐在床上打遊戲。
要麼等我回來煮飯,要麼點外賣剩點殘羹爛汁給我。
每次說幾句軟話,我卻總以為她很為我考慮。
我每天沒日沒夜賺的錢全給她,隻留五十吃飯。
總想著,自己少吃一點,她就能多一絲治愈的希望。
現在看來,多麼可笑。
這一切不過是她一時興起的戲弄,我卻入了戲。
“好了江焱,別生氣了,再生氣我該生氣了。”
蘇暢溫柔的聲音在耳側響起。
我推開她,“夠了,蘇暢,別裝了,還真以為我什麼都不知道嗎?”
“什麼啊,知道什麼江焱?”
蘇暢一臉無辜。
要不是我真切地在那座豪宅看到她了。
還真以為,我冤枉她了。
我拿起自己拍下的視頻和照片,“這個?你怎麼解釋?”
蘇暢定睛一看,愣了一下。
“江焱,這人和我長得好像。”
“裝,還裝。”
我點開視頻,視頻裏響起她漫不經心的聲音,“不得不說,如果不是因為和知白結仇的話,江焱真的是一條很忠心的狗,擔心我的病複發,白天打三份工,晚上還要守靈給我賺錢。”
“不過,這錢來得未免也太晦氣了。”
周圍一片嗤笑聲響起,“誰叫他得罪我們暢姐的小竹馬了呢。”
這一路上,我絞盡腦汁回想著,終於想起她口中的知白是誰。
我開口道:“就因為我在公司實習成績更勝一籌,把林知白刷下去了,你就費盡心思這樣整我?”
蘇暢臉色一變,“江焱,不是這樣的,你聽我解......”
“夠了!我不想聽你解釋。”
我打斷她,朝她伸出手,“把我辛苦賺的錢還給我。”
氣氛僵持下來。
正這時,門外響起敲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