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睜開眼睛的時候。
星星不在我的身邊。
我慌亂的爬下床,卻頹然地摔在地上。
不等我爬起來,門口就傳來一聲嗤笑。
我撐著地麵的手一僵,沒有抬頭。
鐘北辰沒有放過我,聲音譏諷:“林若,你怎麼混成了這樣?”
“營養不良、貧血、低血糖。”
“怎麼?你當初說離開我是為了過更好的生活,就是過成這樣?”
他的聲音沙啞,帶著明顯的快意和嘲諷。
似乎很高興我離開他之後過得不好這件事。
我抿了抿唇,沒說話。
他也不在意,說完這些話就離開了。
他離開後,係統歡脫的電子音響起。
“宿主,做的好,反派的黑化值降低了百分之二十。”
我垂下眼睛,身體止不住打了個寒顫。
鐘北辰的黑化值高果然是因為記恨我當年那麼絕情地拋棄他。
我有點後悔接這個任務了。
五年時間太久,我都差點忘了當初我攻略鐘北辰時,係統是怎樣的可怕。
它可以因為不滿我的行為進行電擊。
可以因為我偶爾的反抗讓我頭痛到想死。
甚至可以短暫控製我的行動。
我怕它會為了讓鐘北辰出氣,降低他的黑化度傷害星星。
果然,在嘗到第一次甜頭之後。
係統用星星威脅我去繼續接近鐘北辰。
它的電子音有些詭異的卡頓,卻掩蓋不住其中的陰冷。
“宿主,係統查詢到反派家中正在招收保姆,請你想辦法入職。”
“請宿主謹記,你的兒子在等你完成任務。”
我去了鐘北辰家做保姆。
和我攻略他時住的老破小不同,他現在的房子在最豪華地段的大平層。
我低著頭看著自己腳上的拖鞋。
管家說完這個家的注意事項後,警告的又加了一句。
“不要想不該想的東西,先生眼裏隻有夫人。”
我扯了扯嘴角,點了點頭。
宋君染在家裏看見我時還很驚奇。
她熱情地招呼我坐下。
“你的身體好了嗎?那天你暈倒,好嚇人的。”
我不敢看她的臉,聞言隻是點了點頭。
“我就是低血糖,沒什麼大事。”
頓了頓,我輕聲說:“那天,謝謝你們。”
宋君染笑著擺了擺手,“這有什麼。”
“不過,說真的,我還沒見過我老公這麼熱心的時候呢。”
我的手一抖,慌亂地抬起頭,卻看見宋君染揶揄的表情。
她朝我眨了眨眼,“放心,放心,我知道我老公心裏隻有我。”
“我們是最完美的一家三口。”
我怔了幾秒,才漾起一抹真心誠意的笑,重重點了點頭。
“是的,沒有比你們更配的一家人了。”
五年前我離開時,鐘北辰狼狽地哭著跟我說,
“林若,你走了,我要去愛誰?你說過要給我一個家的......”
現如今,沒有我,鐘北辰也找到了他愛的人,有了一個幸福無比的家庭。
這樣很好。
宋君染似乎打開了話匣子,拉著我聊了一下午關於她和鐘北辰的事。
原來,我離開鐘北辰的第三個月,他們就在一起了。
星星出生的第六個月,他們的孩子霖霖也出生了。
我有些恍惚地眨了眨眼。
饒是我無比希望鐘北辰得到幸福,也沒想過他會這樣快的速度。
快到讓我有點心酸和委屈。
當初我攻略鐘北辰,花了整整三年。
鐘北辰是一個私生子。
他媽生下他本來是為了上位的。
可有錢人家比她想的要狠,不僅不要孩子還斷了她的活路。
所以,鐘北辰被她扔在小巷子裏自生自滅。
他從有記憶起就是撿別人的剩飯吃。
長大後又偽裝成男妓玩仙人跳騙錢。
我第一次見他的時候,他正按著一個中年男人發狠一樣的揍。
看見我後,他吐了一口血沫,熟練地掏出那男人褲兜裏的錢。
我在係統的威脅下戰戰兢兢跟上了他。
又在他狠厲的眼神下,掏出係統給我的一大把錢遞給他。
後來,我每天給他錢,他也就放任我跟在我身後。
這樣的日子過了整整一年。
我也被係統嫌棄地電擊了幾十次。
直到,有一次被他仙人跳的男人氣不過找了一大幫人來教訓他。
我撲過去給他擋了一個酒瓶。
鐘北辰真的很缺愛,也傻得厲害。
如果別人給他錢,他可能會打氣十二萬分的戒心。
可如果有人豁出命為他受傷,他就會像濕漉漉的小狗一樣不知所措。
那天,我看著紅了眼眶的鐘北辰,也紅了眼眶。
我隱約察覺到自己在做一件無法挽回的錯事。
可我們就像是蛛網上的蟲子,無法掙脫。
鐘北辰聽我的話開始學好,甚至重新回到了學校。
一雙桃花眼裏也不再全是陰霾,反而多了幾分歡脫和陽光。
他真的很認真的在把我們租的老破小當做真正的家一樣來維護和裝飾。
就這樣,我花了整整三年把他的黑化值降到了零。
而這三年,和宋君染的三個月相比,好像又顯得格外諷刺。
鐘北辰的確很討厭我。
在發現我在他家工作後,第一反應是打電話叫來管家開除我。
係統又在我腦子裏吱哇亂叫。
我心煩地按住鐘北辰正在呼叫的內線電話的手。
“怎麼?不想看見我是因為忘不掉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