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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的情形我形容不來。

在那個冰冷陰毒的目光之下，我隻感覺到後背一陣發涼，就好像有人把冰附在我的身上一樣，一根手指頭都動不了了。

還有稻草人那雙宛如陰邪鬼祟的眼睛。

赤紅赤紅的。

就好像從地獄裏麵鑽出來的惡鬼惡魂一樣。

我隻是看了一眼，就感覺到渾身不自在，好像下一秒鐘就要墮入地獄，被惡魔吞噬了一樣。

微風吹過，恍恍惚惚之下。

我感覺到自己腦袋上冷一陣熱一陣的。

好像一會被吊在火爐上，一會又像是被丟進了冰窖裏，眼前也暈暈乎乎的讓我心裏麵一陣不舒服。

“二峰？你咋了？”

“你發燒了？”

就在這時候。

大牛的手放在了我腦門上，疑惑的問道，“你腦袋怎麼這麼燙？”

他的手就好像打破我夢境的一把鐵錘一樣。

一瞬間就把我拽回了現實之中。

我擦了擦額頭冷汗。

有點心虛的躲避了一下稻草人的目光後，對大牛說道，“也沒別的事情，就是感覺出了點汗，好像著涼了，有點不舒服。”

大牛猶豫了一下，說要不要算了。

反正天都黑了，就算把稻草人偷走，現在也賣不了，不如改天再來。

我明白他的意思。

說是改天，就大牛的那點老鼠膽子，下一次來瓜田都不知道是什麼時候了，還說什麼偷稻草人？

可我心裏卻憋著一股氣。

不隻二十塊錢和一頓打，更重要的是，剛才在稻草人嚇唬我的那一下。

當年，我在村子裏也算小霸王一樣的存在，誰家的貓貓狗狗看了我不是繞著走？怎麼能被一個破稻草人欺負了？

你不是結實麼？

你不是臉畫的嚇人麼？

那我就不偷全部，隻把你的腦袋偷下來，丟到小河溝裏，看你還怎麼用那張惡心巴拉的臉嚇唬人！

有時候我回想一下。

也很佩服當年我的膽量和勇氣。

在我的攛掇之下，大牛半蹲在地上，我踩著他的肩膀開始拽他稻草人的腦袋。

或許是心理作用。

雖然遠遠看上去，稻草人的腦袋和臉很嚇人，可真正靠近看的時候卻發現也就那麼一回事而已。

原來，他臉上蠟黃色是因為蒙著一張不隻是曬幹的豬皮還是牛皮。

臉上顏料遠看精致恐怖。

可湊近了看，其實也就那麼一回事，並沒有多少了不起的地方。

我送了一口氣，開始專心致誌的取他的稻草腦袋。

我本來以為還要費點功夫。

誰知道，拿稻草人腦袋的過程比我想象中簡單的多，隻是一抬手，輕鬆的扯斷了他脖子下麵的幾根稻草後。

就把他腦袋取下來了。

我把他圓滾滾的腦袋丟在地上，狠狠踢了兩腳之後，心裏麵才舒服了一點。

不隻是不是巧合。

稻草人的腦袋在地上翻滾了一圈之後，一大一小的兩隻紅眼睛，竟然好巧不巧的還在偷偷看著我。

月光下。

那個眼神邪魅而得意。

就好像早就知道我會這麼做，而且有一種陰謀得逞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