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果然，廢除殉葬製的旨意剛下沒多久，殿外就傳來一陣騷動。

一位白發蒼蒼的老臣不顧侍衛阻攔，手持玉笏直闖進來，重重跪在大殿中央。

“大王！老臣比幹有本要奏！”

整個鹿台瞬間鴉雀無聲。

我悄悄打量著這位曆史上著名的忠臣。

他約莫五十來歲，麵容剛毅，脊背挺得筆直，即使跪著也如此。

紂王把手從我身上收了回來，不耐煩地皺眉：“王叔何事如此急切？”

比幹重重叩首，那聲音我聽得都疼。

“老臣聽聞大王要廢除殉葬製，此乃祖宗之法，豈可輕廢？更可慮者，此議竟出自後宮之口！”他抬頭，犀利的目光直刺向我：“後宮幹政，國將不國啊！”

我：【看到了嗎？係統，這才是禍國打開的正確方式！】

係統覺得哪裏不對，但又說不上來。

此時的紂王拍案而起：“王叔此言差矣！皇後不過是想和我長長久久待在一起，我廢除殉葬製，何錯之有？”

說完，還把我拉了起來，“你說是吧，皇後？”

看著比幹氣得胡子都在顫抖，我咽了咽口水：“大王說的是，而且臣妾也是好心啊，大人怎麼如此生氣？”

比幹臉色漲得通紅：“長久待在一起？好心？大王！商湯立國六百載，祭祀之禮豈容擅改？若連人殉都可廢，來日是否連祭天牲禮也要廢除？”

我感覺到紂王的氣壓更低了，按照曆史記載，比幹最後可是被剖心的......

算了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

我開口道：“比幹大人，您可曾見過殉葬坑中的景象？”

大殿內又是一靜。

比幹顯然沒料到我會直接與他對話，愣了一下才道：“老臣......自然見過。”

我繼續追問：“那您可曾聽見那些將死之人的哭嚎？”

“上月東夷獻俘三百，其中有一半是未滿十歲的孩童。”

不知道是不是媚心多謀的技能在發揮作用，總之我說話的時候，紂王和比幹都沒有打斷我。

“先王武丁時期，一年殉葬者不過數十，而如今大王登基五年，殉葬者已逾兩千，長此以往，恐怕......”

盡管後麵的話沒有說出口，但是在場的人大都明白了我的意思。

紂王不愧是紂王，立馬怒道：“寡人是大王，讓他們殉葬是他們的榮耀，盡然還敢不滿！”

我趕緊貼了上去，柔聲安慰道：“他們既不像臣妾這麼喜愛大王，又還有兄弟姊妹要顧，自然不太願意。”

“可臣妾不一樣，自從進宮以來，一整顆心都在大王身上，自然顧不得其他，也願生死不離。”

這些話立馬又把大豬蹄子哄開心了，主要還是這張臉的功勞。

比幹先是震驚，後又一臉複雜的看著我。

或許是沒想到一個深宮婦人能說出這番見解。

我趁熱打鐵道：“其實比幹大人擔心的事也好解決，就是不知道大王同不同意......”

紂王立刻來了精神：“愛妃但說無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