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所料,我年紀輕輕就出名了,因為繼承了我媽的美貌。
因為和我媽一樣愛撈。
可沒人知道,我是重生回來的。
前世,我就是被我爸這副道貌岸然的樣子騙了,以為他真是愛我如命的清高慈父。
結果呢?
他說,姐姐身體不好,需要錢調養。
他說,姐姐是百年難遇的天才,不能被世俗耽誤。
而我,不過是個平庸的蠢材,能成為天才姐姐的墊腳石,是我這輩子最大的榮幸。
所以,當我高燒不退,躺在發黴的出租屋裏給他打電話,求他借我點錢看病時。
他卻不耐煩地說:“念慈,你要懂事,姐姐下個月要去維也納辦畫展,到處都需要用錢。”
那通電話後,我再也沒力氣爬起來。
意識消散的最後一刻,我好像看見了姐姐沈灼華光鮮亮麗地站在舞台上,接受著所有人的讚美。
而她的腳下,踩著我的屍骨。
這一世,我隻想活得開心。
車窗外,沈慕川和沈灼華的身影漸漸遠去。
繼父從上車起,就沒正眼看過我,隻是在翻閱一份文件。
我媽江蘭率先打破了沉默,
“念念,叫人。”
我乖巧地低下頭,“顧叔叔好。”
顧明哲這才從文件中抬起頭,那雙銳利的眼睛在我身上停留了不到一秒。
“嗯。”
我媽似乎也習慣了他這副樣子,她從包裏拿出一麵小鏡子補妝,語氣平淡。
“以後念念就跟我們一起住了,我已經讓張媽把客房收拾出來了。”
顧明哲翻過一頁文件,頭也不抬。
“轉學手續我已經叫人去辦了,明天你就去聖德中學報到。”
聖德中學,本市最有名的私立貴族學校。
前世我連想都不敢想,如今卻隻是有錢人一句話的事。
嗬,果然有錢就是可以為所欲為。
“謝謝爸。”我低聲回應。
他抬起頭,第一次正眼看我。
“江蘭,我看了新聞,你那個大女兒,要去維也納辦畫展?”他忽然轉頭問我媽。
江蘭補妝的手頓了一下,“嗯,沈慕川給她安排的。”
顧明哲發出一聲輕哼,“倒是會包裝。”
“那你呢?你有什麼特長?”
他那銳利的視線重新投向我。
車裏的氣氛瞬間凝固。
開車的司機繃緊了背脊,速度也放緩了許多。
江蘭沒有說話,似乎對這場突如其來的詰問毫不關心。
但我知道,她在等我的答案。
這也是她想問的問題。
“我學習成績還行。”我垂下眼,將所有情緒掩藏。
“一個天才畫家,聽起來比一個隻會死讀書的女兒,要有價值得多。”
在顧明哲愈發不耐的注視下,我抬起頭,對上他審視的目光。
“顧叔叔,用處是掙出來的,不是說出來的。”
我直視著他,“姐姐是天才,我不是。我隻是個普通人,隻會做普通人該做的事,比如考試。”
“給我一個學期的時間。期末聯考,我要是拿不到全市第一,我一分錢撫養費都不要,立刻搬出顧家。”
顧明哲的眉毛微微上揚,顯然沒料到我會如此直接地跟他談條件。
“全市第一?口氣不小。”他往後靠了靠,“那你想要什麼?”
“如果我做到了,我名下那筆撫養費,我要自己全權支配。”我加重了語氣,“任何人,包括您和媽媽,都不能幹涉。”
前世,沈慕川就是打著“為我好”的旗號,將我那筆千萬撫養費揮霍一空。
這一世,我不會再給任何人從我口袋裏掏錢的機會。
顧明哲沉默了。
他審視我的樣子,比剛才更加專注。
良久,他忽然笑了。
“有點意思。”
他轉向江蘭,“你這個女兒,比另一個像你。”
江蘭終於抬起頭,唇邊抿著一抹若有似無的笑意。
“我生的,當然像我。”
這筆交易,就算達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