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我的家教學生深夜給我發了張私房照。

被子下的嫩白肌膚，有幾枚紅痕若隱若現。

男人有力的手勾著她的下巴，似乎正在親吻。

我有些害羞，打算當沒看到。

可下一秒，我的視線卻鎖定在男人的手臂上。

他的肘關節處，愛心形胎記在光影下格外惹眼。

跟我老公的一模一樣。

1.

還沒來得及再仔細看，照片已經被撤回。

此刻淩晨兩點，我睡意全無。

我本不該懷疑正在外地出差的老公，可胎記的形狀位置實在太過巧合。

打開置頂的對話框，前不久他還在跟我說晚安。

他總是睡不好，我怕打擾到他。

但猶豫良久，我還是按下視頻通話。

向來淺眠的他卻在視頻快掛斷時才接起。

“綰綰，怎麼了？”

背景是陌生的廁所，散發著昏黃的燈光。

“剛剛做了個噩夢，好想你。”

他頓了頓，壓低聲音。

“我同事還在睡覺，我開著視頻陪你可以嗎？”

他躡手躡腳地出了廁所。

攝像頭內幾乎一片漆黑。

但能看出來的確是酒店雙人間，隔壁的床隆起一個位置。

我稍微放下心來，囑咐他早些睡。

他應好，卻在躺上床時悶哼一聲。

沒等我開口，他立刻打字解釋。

【站久了有點抽筋，沒事。】

第二天我們依舊是開著視頻睡覺。

這兩天他睡覺時眉頭總是緊鎖，還伴有夜醒的悶哼。

我有些擔心，準備給他補一下。

晚上下班時，看到家裏本該在出差的沈方林。

我微怔，“怎麼這麼早回來？”

他熬著湯，溫柔一笑，“很想你，趕緊做完工作回來。”

飯後，我們一塊去超市，意外碰見了我的女學生蘇小小。

她有些內向，遇見我向來隻是輕輕頷首，今天也不例外。

和前天私房照中的大膽判若兩人。

不過，這次她偷看了我好幾眼，才紅著臉悄悄靠近我。

“林老師，酸用英語怎麼說？”

蘇小小是大學生，日常單詞沒什麼問題，我負責教她口語。

我有些不解，但還是依言回答。

“哎呀，不是！”她有些慌亂地跺腳，“就、就是用嘴......幫男朋友那個的那種酸啦！”

還沒等我回答，她收到了一條信息，一臉欣喜地跟我道別，說男朋友找她。

紅色的圍巾在她奔跑下一蹦一蹦，邊緣處還會反光。

我扭頭跟沈方林感歎，年輕真好。

他牽起我的手，“我們也很好。”

我墊腳吻上他的臉，卻被他強勢地摟進懷中接吻。

我們仿佛回到了高中那個初嘗禁果的夜晚。

他的手從我頭頂劃過脖頸，再慢慢往下，鄭重承諾會一輩子對我好。

而此刻，他的手也墊在我的脖子上。

情迷間，我的意識卻突然清明。

紅圍巾。

前幾個月他去國外出差時，給我定製了一條紅圍巾。

可後來，他又告訴我，店方高價把定製名額賣給了別人。

可是，蘇小小的圍巾上，好像有金絲繡著我名字的縮寫。

2.

我猛然有些抗拒他的親近。

前天的他的悶哼與夜醒，剛剛蘇小小含蓄提到用嘴給男友......

一顆心頓時沉入穀底。

明明沐浴在溫和的陽光下，我卻仿佛步入嚴冬。

如果我的猜測都是真的。

那跟我相戀十數年的男人出軌了比我更嬌嫩的女大學生。

還至少持續了幾個月。

而如果不是這次意外，我甚至毫無察覺。

似乎發現我的情緒不對，沈方林握緊我的手，“怎麼了？”

我回避他的視線，“走累了。”

如果說現在我還抱有希望。

那第二天發生的事，則是擊碎了我最後一絲幻想。

我照常去上班。

沈方林中途還給我打了電話，問我想吃什麼。

可想到剛剛在手機裏聽到的內容，我甚至有些反胃。

他總是出差，為了獨居安全，我前幾天買了個小監控。

卻沒想到，在監控裏聽到了他跟好兄弟打電話。

“昨天我逛超市碰見蘇小小。”

“我警告過她不許挑釁綰綰，可是她不聽。還好綰綰什麼都不知道。”

兄弟問他怎麼想的，如果不介紹我當蘇小小老師，他也不用提心吊膽了。

“綰綰床上很無趣，我圖個新鮮而已。而且有了家教這一層，我們見麵更容易。”

“之後呢？蘇小小很喜歡你。”

“等綰綰懷孕，我就斷了。要是她非要死纏爛打，她願意做小也可以。”

萬千思緒終止。

我告訴沈方林，我要加班。

“到幾點？我去接你。”

語氣還是這麼關心。

我內心忽然有些麻麻的，鼻頭一酸。

“我也不知道幾點，你別來了。如果有空的話，今天替我給小小上個課。”

他猶豫了一會，還是說，“好。”

沈方林給我報備了時間與課程安排。

我說，我估計要在公司通宵，讓他早點睡。

他發了在家的定位，回我晚安。

可我從下班回家就坐在小區樓下的角落，都沒看到他回來的身影。

家裏的燈，也沒有亮過一次。

我無力地靠在椅子上，心臟的痛意幾乎要將我撕碎，眼淚肆無忌憚地從臉頰滑落。

忽然，手機傳來一陣抖動。

是綁定的手表發出心率提醒。

以前這個手表是我在用，後麵沈方林拿去帶了，綁定也一直沒解除過。

現在已經淩晨十二點，做什麼事能讓心率這麼快呢？

我有些呼吸不上來，拳頭攥緊，指甲陷進肉裏。

沉默許久，我打開了手表的監聽功能。

3.

充滿情欲的聲音交織在一起。

我麻木地點開錄音軟件。

“方林哥，我跟老師誰更厲害？”

“為什麼不說話，是不喜歡我這樣嗎？”

隨之而來的，是沈方林的悶哼聲。

他有些無奈，“你們有什麼好比的？”

“對不起嘛~方林哥，人家以後不在她麵前說啦~”

“作為補償，等下我穿著那件內衣去你家好不好？你最喜歡的。”

沈方林的呼吸聲忽然一窒，沙啞道：“好。但我先喂飽你......”

一片汙言穢語。

我不知聽了多久，好友兼同事王曉樂突然打開電話。

“綰綰，怎麼了？你男朋友查崗到我頭上了。”

“她問我你有沒有在加班，我說你剛做完項目在公司睡了。”

聽了王曉樂的話，我忽然笑了。

把人帶回家還知道檢查一下我在不在公司。

可聽了我的笑聲，她反而有些不確定。

“綰綰，你不會真做了什麼對不起......”

“沒有。”

我苦笑，抬頭看著家裏不知什麼時候亮起的燈光。

“你知道嗎？沈方林他出軌了。把人帶家裏來了。”

“什、什麼？！那那你現在怎麼辦？”

“準備捉奸。”

王曉樂氣憤不已，尖叫著讓我在原地等她。

我微笑，“不用。隻是之後可能要在你家暫住一段時間。”

我抬腳走到車庫，看著車內一片狼藉，默默拍了下來。

看著電梯上行，我的內心是前所未見的平靜。

剛剛在車上，我看到了那條紅圍巾。

的確繡著我的名字。

她的想法幾乎藏不住了。

既然她費盡心思想要我發現，那我可要順勢而為了。

門沒有關緊。

沈方林一向克己複禮，我第一次知道他竟然能急色成這樣。

我打開了手機錄像，推門的手不可避免地有些顫抖。

客廳到處是淩亂的衣物。

“小小，再用力一點，真棒......”

清晰的聲音從書房陽台傳來。

昏暗的燈光下，蘇小小跪坐在地上，與他緊緊交纏。

“我們去床上？”

她聲音很小，也很啞。

“又不是在你家，做完可以直接走。整理床單有點麻煩，下次綰綰出差再去床上吧。”

“哎呀，我幫你清理啦，就一次好不好~”

沈方林沒有鬆口，繼續在陽台跟她難舍難分。

我舉著手機在書房晃了一圈。

他視若珍寶的書桌上，殘留著布料碎片，還沾染著可疑水漬。

旁邊還擺放著一盒開封的避孕套。

反胃感又湧了上來。

我抑製自己的呼吸，拿過一旁的筆，把剩下的套套戳了幾個洞。

喜歡刺激是嗎，那就貫徹到底吧。

我還故意把椅子、書調整了位置，然後躲進衛生間。

門外的狀況越來越激烈，兩人跑到了床上。

看著少了一個的套套，我微微一笑。

兩人滿腦子都是情愛，都沒發現我已經回來的細節。

那可怪不了我了。

我伸手拿起一個套，輕輕走到臥室門口。

“寶寶，我們再來一次。”

“記得戴......”

“床頭的怎麼用完了？”

我微笑，走進房間把手上的東西遞給他。

“謝謝。”

他說著，正準備用上。

下一秒，他愣住了，和蘇小小同時扭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