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霧眠的身體搖晃了一下,他為了林月晚養的狗,竟然要搶走她的墓地。
他到底有多恨她?
如果有一天,他能知道真相,會不會後悔這樣對待自己?
她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聲音。
“程司野,如果一個月之後我真的死了,你會後悔今天的所作所為嗎?”
她站在一片墓地之間,聲音發顫,身影單薄的仿佛能被一陣風吹走,整個人寫滿了落寞和淒涼。
程司野的心臟被什麼東西狠狠撞擊了一下。
“沈霧眠,你少給我裝可憐!你死了,我會開心的不得了!到時候,我一定包下全城的煙花放個三天三夜!”
沈霧眠覺得體內有什麼東西碎掉了。
她徒勞地攥著身上的背包帶子,努力裝出不在乎的樣子。
“好,我知道了。”
“程司野,你一定要說到做到啊!”
程司野這麼恨她,就算死了,他說不定都會將她挫骨揚灰,就是可惜了風水那麼好的墓地。
見她要離開,程司野心中升起巨大的不安,他想伸手去拉她的胳膊。
“你去哪裏?”
她走得太快,幾乎是逃跑一樣速度,程司野沒有拉住。
一陣風吹來,沈霧眠頭上的帽子被吹落,她慌張地護住自己的頭發。
程司野的眉頭擰成一個川字,不知怎麼,他總覺得沈霧眠最近很不對勁,看上去像是病了,臉色難看不說,就連她以前愛護得跟眼珠子一樣寶貴的頭發,如今都跟枯草一樣又少又黃。
他想起那天晚上在沙發上看到的藥瓶。
有什麼線索在他的腦海中一閃而過,快得幾乎抓不住。
“司野,怎麼了?”
林月晚一句話將他的思緒拉了回來。
“沒什麼,盡快把狗狗安葬了吧。”
“那......沈小姐會不會生氣?”
程司野冷哼一聲,“她憑什麼生氣?”
他催促林月晚將狗安葬在沈霧眠選好的墓地,他就是要搶走她所有喜歡的東西,他就是要讓她痛苦。
隨後,他帶著林月晚去了朋友組的局。
他本是想帶著林月晚過來散心,但不知為什麼,腦海中總是閃過神霧眠那單薄又平靜的身影。
不知從什麼時候起,沈霧眠已經不再和他爭吵。
他猛地灌下一杯烈酒。
手機響起,程司野按下接聽鍵。
“您好,請問是程先生嗎?您的太太在路邊暈倒,現在在醫院,情況不是很好,您方便過來一下嗎?”
程司野愣了一瞬,隨即嗤笑。
他就說他搶了她選好的墓地,她怎麼可能不與他胡鬧,原來是在這裏等著他。
虧他剛剛還有一絲絲擔心她。
“你告訴醫生,不用治了,她什麼時候死了,再通知我過去收屍。”
程司野掛掉電話。
沈霧眠還有力氣搞這麼一出鬧劇,看來身體沒什麼問題。
他放下心來,繼續和其他人玩轉酒瓶的遊戲,酒瓶指向林月晚的時候,她選了大冒險。
眾人歡呼著起哄,“你出國的那幾年,有沒有交男朋友?”
或許是醉了,林月晚得意地炫耀,“沒交男朋友,但是做了一件很有意義的事,在醫院照顧精神病人。”
說完,她有些後悔,下意識地看向程司野,見他沒有注意,才放下心來。
她布局多年,終於要成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