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看完檢查報告,一臉凝重地看向沈霧眠。
“沈小姐,你的病情惡化了,你如果再不好好休息,恐怕連一個月都活不了。”
沈霧眠無所謂地笑笑,對她來說,一天,一周,還是一個月,都已經沒有區別了。
醫生歎口氣。
見她每次都是一個人來,看她的眼神愈發憐憫,給她開了一些緩解疼痛的特效藥。
她剛從醫院出來,程司野的電話就打來了。
“你去哪裏了?!快回來給我煮飯!”
沈霧眠反應了一會兒,才想起這個聲音是誰的。
她最近的記性越來越不好了。
腦部一陣一陣的疼痛讓沈霧眠心煩不已,她不耐煩道:“少吃一頓餓不死你。”
說完,她徑直掛斷電話,在路邊的長椅上緩了好一會才好些,等休息夠了,她才拖著疲倦的身體回去。
一進門沈霧眠就看到,有潔癖的程司野渾身上下沾滿了狗毛,他還渾然不覺,正陪著林月晚和它玩鬧。
“你還知道回來?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死在外麵了!”
程司野語氣不善,等他抬頭看到沈霧眠比前幾天更加消瘦的身形之後,那些更惡毒的話被他咽了回去。
“快去做飯。”
沈霧眠不想去,但想到那晚程司野威脅要把她媽的骨灰扔出去,她長出一口氣,還是要想個辦法才行。
她認命地係上圍裙。
“沈小姐,辛苦你了,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嗎?”
林月晚溫婉地拉住她的手。
但沈霧眠不習慣和陌生人這樣親密,更何況她還是她丈夫的白月光。
她生硬地躲避,“不用!”
“啊!”
林月晚突然站立不穩,整個人都向後倒去,沈霧眠嚇了一跳,本能地伸手去扶。
程司野快她一步,手臂溫柔地接住林月晚,冰冷憤怒的眼神卻刺向沈霧眠。
她下意識地解釋,“我沒有推她。”
“我都看見你伸手了!”
話音未落,就聽到林月晚的驚呼:“我的手流血了!”
“我真的沒有——”
“啪!”
程司野難以置信地盯著自己的手。
沈霧眠臉上的手指印越來越清晰,紅腫成一片。
她的眼眶紅了。
但是,最終她什麼也沒說,轉身進了廚房。
裏麵傳來嘩嘩的流水聲。
程司野緩過神來,看向懷裏的林月晚,聲音暗啞,“我先帶你去包紮。”
等一切結束之後,沈霧眠緩慢地端出幾道菜,她神色平靜,沒有看任何人,但臉上紅腫的巴掌印還是暴露了剛剛發生的一切。
她步伐緩慢地準備上樓。
程司野看了一眼菜,原本有些鬆動的神色再次難看起來。
“你故意的是不是?我花生過敏,你忘了?”
被叫住的沈霧眠神色怔忡,像是陷入了某種回憶。
她真的沒有任何印象。
“沈霧眠,道歉!”
“以後再犯這種低級的錯誤,我一定讓你知道後悔兩個字怎麼寫!”
出乎意料的是,沈霧眠並沒有爭辯。
她死氣沉沉地站在那裏,隻是看著他就像是用盡了所有力氣。
“程司野,我道歉,你能不能......把我媽的骨灰還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