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想不開,從此有了心結,患上了乳腺癌。
發現的時候,已經是晚期。
她離開的那年,我才6歲。
我剛想開口和多年未見的叔叔問聲好,沒想到他接下來的話讓我徹底寒了心。
叔叔拍了拍我的肩膀,開口道:“大侄女,女人早晚要嫁人的,繼承權給了你,就等於給了外姓人。”
好吧,叔叔也沒拿我當親人。
“夫人孕育子嗣勞苦功高,你一個女人,有什麼資格繼承家族企業!”
說話的是送我參加葬禮的司機。
這屬實令我意外,後媽竟然如此深得人心。
看著眼前的一切,我冷笑一聲,將手裏的博士錄取通知書狠狠摔在後媽臉上。
後媽愣住了,看了一眼錄取通知,大笑出聲:“你還真考上了我們學校,還和我同一個專業。”
奶奶冷哼一聲:“女人家讀到多高都沒用,都不成氣候。”
叔叔再次出來和稀泥:“恭喜啊棠棠,你既然讀到了博士,以後大有可為,你爸爸留下的家產還有薑家集團的繼承權就交給你繼母吧。”
這時候我才發現,原來我小瞧了我的叔叔。
我對著後媽,緩緩開口:“你再往下翻一頁。”
“遺囑”兩個大字進入後媽的視線,她瞪大了雙眼。
“這不可能!你爸爸走的突然,他此前從沒立下遺囑!你這東西是偽造的!”
她雙手顫顫巍巍,不可置信。
在我與後媽共同生活的九年時間裏,她從來沒有這般驚慌。
起初,她對我還算寬厚,從不克扣我的吃穿用度,還利用自己大學教師的身份,讓學校附中的老師給我補習功課。
可安穩的日子過了還不到半年,她就露出了真實嘴臉。
因為她發現,以爸爸為首的整個薑氏家族都沒把我這個名正言順的大小姐放進眼裏。
此後,吃不飽,穿不暖成了我生活中的常態。
我寬敞、溫馨的房間被她改成衣帽間,用來存放爸爸送給她的奢侈品。
而我卻要睡到16人間的下人房。
在後媽的授意下,家裏的下人也開始欺負我
常常要年弱的我去收拾幾千平的別墅,日日挨打,夜夜挨罵。
稍有差池,後媽就將我的頭按在水池裏,任我嗆水。
我遭受的一切苦難,我的爸爸全都看在眼裏。
可他自始至終一聲不吭。
直到15歲那年,我被後媽陷害,被他逐出家門。
回想起童年時的悲慘遭遇,我的眼眶溫熱。
叔叔從後媽手裏搶過“遺囑”,仔細看了起來。
叔叔頓時恍然大悟,指甲嵌入掌心:“這是你媽媽生前的遺囑,要你繼承原本屬於顧氏商貿的全部股份。”
我也是今天才在媽媽的墓碑前發現的這封遺囑,知道原來自己還有這麼豐厚的產業。
很明顯,是有人故意放上去的。
聽到這,後媽如釋重負,手扶著大肚子,眉目間皆是對我的嘲笑。
“哼,顧氏?顧氏早就歸了薑氏了!你一個子兒都得不到!”
爺爺、奶奶、司機頓時鬆了一口氣。
其實,我早就知道這事。
在爸爸媽媽大四那年,爺爺盲目擴大市場,導致現金流中斷。
爸爸帶著全家老小跪在我媽媽麵前,向她求婚。
目的是求薑氏伸出援手,救薑家一命。
媽媽戀愛腦上頭,答應了。
為此,她甚至不惜和母家決裂。
後來,薑家的危機解除了,靠著媽媽變賣了自己名下的股息。
眾人都在嘲笑我,拿了一份無用的遺囑。
隻有叔叔,扶了下眼鏡,冷冷地看著我。
“我說呢,當初還有10%的股分沒在你媽媽手裏......”
奶奶不解:“這事都過去那麼多年了,顧氏都已經被我們吞了,薑家的一切還和這丫頭片子有啥關係?”
後媽咬牙切齒:“當初10%的股份不在她媽手裏,顧氏集團經濟結構不完整,沒有通過股東大會決策....”
簡而言之,顧氏集團還是顧氏集團。
這麼多年,薑家隻是在給顧氏打工罷了。
正當全場嘩然之際,後媽氣急敗壞地用大肚子頂我。
“我肚子裏的兒子是你爸爸的血脈,你就不能和我爭!”
我輕笑兩聲:“你這麼確定在你沒有生養的幾十年裏,我爸沒像已故的飲料大王那樣,在美國養三四個私生子?”
後媽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