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敘言死死抵在門後,對著門外厲聲道:“你們聽著,周逸白不在這裏。你們的行為已構成非法侵入住宅和暴力威脅!警方馬上就到!不想進去蹲著,現在就滾!”
門外的叫罵和撞擊似乎頓了一下,隨即爆發出更瘋狂的咆哮:
“少他媽廢話!開門!不然連你一起剁了!”
“周逸白欠的賭債,他娘們兒當然要跟他一起還,你又是哪裏來的東西?”
一聲巨響後,門板向內凸起一大塊,鎖扣發出不堪重負的金屬扭曲聲。
隨後,兩個紋身壯漢破門而入。
臥室裏,女兒被粗暴的開門聲嚇得放聲大哭,兒子也驚恐地叫起來。
“媽的,果然有小的!”二人的目光像毒蛇一樣鎖定了樓上。
“抓住那兩個小的,我不信周逸白還敢不還錢。”
林敘言拚命地想阻攔,奈何雙拳難敵四手。
眼看二人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我衝到門口想阻止他們的靠近,卻被一把推到地上。
天旋地轉中,隻看到其中一人已經抓住了女兒纖細的手臂,像拎小雞一樣把她從床上粗暴地拽了下來。
“媽媽——救命——!”女兒驚恐地尖叫著。
“囡囡!”我目眥欲裂,掙紮著想爬起來。
林敘言也猛地從後麵勒住抓住我女兒的壯漢的脖子,另一隻手死死扣住對方抓著我女兒的手腕,試圖將其掰開。
壯漢明顯吃痛,鬆開了些力道,但另一隻手卻狠狠肘擊向林敘言的肋部。
林敘言悶哼一聲,手上力道稍鬆。
眼看他就要緩過勁來、且他的同伴就要出手之時。
“等等!”我大喊一聲。
“我......我有話說......”
“周逸白早就對我沒有感情了,他現在......他現在有別的孩子,不會管我們娘三個的死活的。”
我的聲音裏逐漸帶上討好。
“兩位大哥,我沒騙你們,我有他新孩子的出生證明,我......我有辦法引他們出來。”
兩個大漢對視一眼,眼光中都閃過遲疑。
我忙不迭地向他們告知周逸白和柳芊芊的情況。
“事情就是這樣的,你們放過我們這一次,給我一點時間,我幫你們找到他還債。”
有一位沉思了一會,還是反應過來:
“你說的容易,照你說的你能引他出來,那你現在打電話。”
“現在打,姓周的不出來,我有你們好看的。”另一位也附和道。
他們不依不饒,我隻能撥通周逸白的電話。
第一通......未接聽,第二通......未接聽。
一直到第五通,眼看二人越來越不耐心,即將爆發之際。
一道道尖銳刺耳、由遠及近的警笛聲,清晰地傳入屋內每個人的耳中。
“媽的!你們還叫了條子。”紋身男咒罵一聲,惡狠狠地看向我。
警笛聲越來越近,越來越密集。
“算你們走運,我告訴你們,別讓我再找到機會!你們躲得了初一,躲不過十五!走!”另一個壯漢當機立斷。
隨後,他們連滾帶爬地衝下樓梯,撞開搖搖欲墜的大門,瞬間消失在茫茫黑夜中。
“寶寶!我的寶寶!”我連滾帶爬地撲過去,將兩個孩子緊緊抱在懷裏。
女兒的手臂被攥得青紫一片,兒子的狀況也很不好,兩人在我懷裏哭得渾身發抖。
林敘言捂著肋部,臉色蒼白地靠在門框上。
警察到了,危險被暫時解除了。
但我知道,這遠不是結束。
這件事像兩把淬毒的匕首,懸在我和孩子們的頭頂。
林敘言忍著痛,走到我身邊,蹲下身安慰我:“清棠,別怕。警察來了,我們安全了。那份出生證明、賭場的VIP卡、電視新聞的回放,還有今晚的非法侵入和暴力傷害,都是鐵證。周逸白,和他那些肮臟的債主,一個都跑不了。”
“我知道。”我幾乎克製不住滔天的恨意。
現在,該我反擊了。
為了我自己,也為了我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