驗孕棒被發現。
預料之外,沈若眠沒有感到一絲驚慌,反而心無波瀾。
她抬頭對上周尋略帶慍怒的雙眼,腦海浮出他對蔣小果的寵溺包容。
他出軌了,這是事實。
這樣想著,她的心也漸漸沉了下來,嘴角不自覺勾起一絲嘲諷的笑意。
她漫不經心開口,“就算我出軌了,又怎樣?”
周尋一愣,定睛盯著沈若眠片刻,又倏地笑出來,宛若聽到了笑話一般。
“你在生氣,對吧。”
在他眼裏,沈若眠那麼愛他,怎麼可能真的出軌。
一切都隻是氣話。
他隻當是她是在排隊上麵受了刺激,用這種低級的手段讓他吃醋生氣。
可他才不會。
從來隻有他掌控全局的份,不會允許沈若眠回頭。
“別說氣話。”
況且就算說了也沒用,他不信。
沈若眠坐起身來,下一秒,周尋就湊了過來。
他氣息逼近的那一瞬間,沈若眠蹙起好看的眉。
周尋像是沒注意到,徑直捏住她小巧的下巴。
“行啊,老婆。在外麵玩玩可以,別把肚子搞大了帶回來給我丟人。”
他的動作,像是在安慰一隻鬧脾氣的小貓,語氣卻隻有輕佻和傲慢。
見沈若眠沒有回應,周尋又輕輕嗤笑一聲。
“告訴我,那個野男人有我厲害嗎?”
空氣中,彌漫著夜晚躁動的因子。
麵對他的嘲諷,沈若眠恍惚間覺得自己應該是免疫了。
不管是對周尋做的那些事情,還是對他這樣永遠相信自己會一直愛著他的自信。
沈若眠抬眸,好看的雙眼裏倒影出周尋的模樣。
“比你好。”
她忽然開口,語氣平淡。
周尋一僵,臉上的笑意也有些定格。
“他比你帥,身材也比你好,八塊腹肌,嘖嘖嘖。”
沈若眠停頓了一下,又饒有深意的看著周尋,視線上下移動,打量著周尋。
“你說的沒錯,人確實不該隻有一個伴侶,無論是男是女,不然的話,太虧了。”
這些話,都是他之前和她說過的。
此刻,她原原本本的還給他。
至於周尋。
他臉上的笑容已經消失不見。
剛才沈若眠在說話的時候,他一直在端詳她的臉上表情。
周尋自詡了解沈若眠,覺得她這些都是氣話。
但剛才那一瞬間,他心裏閃過一個念頭,她沒說謊。
回過神來,周尋忽略心底深處的不適,又恢複成之前那副吊兒郎當的模樣。
“行,我姑且就當做你說的是真話,那下次你記得把他帶過來讓我瞧瞧,看看他到底有多帥,身材有多好。”
周尋說著,嘴角笑意愈發上揚。
“對了,還可以約著一起打麻將,這樣的話,就不會三缺一了。”
饒是早就知道他沒心沒肺,也已經做好了準備,但沈若眠還是被他這番話刺痛了心臟。
她放在背後的手不自覺握緊了拳頭,指甲深深陷在肉中,疼卻不自知。
算了,就這樣吧。
再繼續糾纏折磨下去也沒任何作用。
“周尋,離婚吧。”
她真的累了。
就當做之前那些年青春,她全部是為了狗。
隻不過周尋和狗還是不同。
她給了狗一根骨頭,狗至少還會對她搖尾乞憐。
周尋呢?
隻會反過來再咬他一口。
聽到離婚這個字眼,周尋幾乎是立刻收斂了笑容。
他今天對離婚這個字眼有些莫名的抵觸。
無論是在派對上,還是此刻從沈若眠的嘴裏親耳聽到。
他剛才逗弄的心思也在此刻煙消雲散,緩緩皺起眉,眼裏滿是不耐煩。
“沈若眠,你鬧夠了沒。”
“我沒......”鬧。
後麵的那個字,沈若眠還沒來得及開口,就被周尋打斷。
“鬧脾氣也要有個度,當時在玩遊戲,如果不隨著他們去,不就讓他們看了笑話?你能不能懂點事。”
“周尋。”
沈若眠忽然有些疲憊。
她已經徹底厭倦了這場被他用婚姻困住的牢籠,想要逃脫。
“我說的離婚,不是假話。”
從來都不是。
隻是他一直自信的覺得她會一直愛他,所以無論做什麼,都不會害怕她會離開他。
“夠了。”
周尋的音量陡然拔高了一度,像是在試圖掩蓋心中那絲他自己都沒有察覺到的害怕。
“你不就是想讓我哄哄你嗎?行,沒問題,但是別在我麵前再提起這兩個字。”
話音落下,周尋忽然伸出手抓住了沈若眠的手腕,將她猛然間往自己懷裏帶去。
沈若眠幾乎是立刻就察覺到了他想做什麼。
在一起這麼多年,周尋一直都會哄人,唯一的手段也隻有用一個吻止住她的話。
可是前些日子她才知道。
周尋不是不會哄人,隻是那些手段不屑對自己用罷了。
積壓許久的情緒,在這一瞬間,被他無所謂的態度刺激到盡數爆發。
她也不知道是哪裏來的力氣,猛然間掙脫開周尋的手,抬腳狠狠踹向他的小腿,耗光全身力氣。
周尋吃痛,鬆開了抓著沈若眠的手,踉蹌著往後退了幾步,才堪堪穩住了身形。
回過神來,他不可思議的盯著沈若眠。
像是終於反應過來她沒有在開玩笑,心中怒氣上湧,冷聲道:“那我也明確告訴你,離婚,不可能。”
他的語氣斬釘截鐵,不容沈若眠有任何的質疑。
也許是身上的力氣都在剛才被耗光,沈若眠忽然冷靜了下來。
他說得沒錯。
三十天冷靜期還沒到。
就算到了,如果周尋打死不鬆口,就是不同意離婚的話,她也無可奈何。
她必須忍耐。
還要在三十天的時間裏,盡可能收集更多的證據,來確保最後安然無恙的離婚。
但是讓她平靜麵對周尋這張讓她作嘔的臉,是絕對不可能的事情。
平複好心情,沈若眠抬手指向房門,紅唇輕啟,輕輕吐出一字,“滾。”
周尋站在原地,腿部還在隱隱作痛。
也許是之前沈若眠對他的愛讓他蒙蔽了雙眼。
她如今的所作所為,他都理所當然的歸功於“她太愛自己”。
說不定她其實早就已經撕毀了離婚協議,一切都隻是氣話。
想到這裏,周尋臉上的表情才有所好轉,轉身離去。
離開時,他重重的關上房門,砰的一聲,隔絕出兩個世界。
他在外麵的那個世界。
沈若眠在裏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