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因晚宴上誤入了當紅小生江林遠的休息室,付宴桉的父親便被推下樓,生死未卜。
江林遠在閃光燈下強裝堅強,“當時那人喝醉了,走進休息室時甚至想要對我......”
“我真的不是故意推他的,我當時隻是太緊張......”
幾天後,這件事被撰寫成報道發布在全網。
報道裏,付宴桉的父親是個見色起意的酒鬼猥褻犯,甚至連男生不都不肯放過,而江林遠是堅韌不拔的鬆石。
裏麵甚至貼上了一些所謂的“證人證言”。
報道瞬間在全網引起轟動,成了江林遠主張正當防衛的最佳證據。
江林遠被無罪釋放。
而這篇公信力如此高的報道,是現如今新聞界最權威的記者,創立了海城最大規模新聞社,同時也是付宴桉結婚三年的妻子——沈池歡親自寫下的。
為了查證據,付宴桉幾夜沒合眼,眼中布滿紅血絲。
一道高貴曼妙的身影出現在他麵前,沈池歡將一張紙放在了他麵前。
“宴桉,簽了它。”
付宴桉的目光落在那張紙上。
那是一份以他的口吻替父親寫下的道歉書。
女人語氣溫和,“宴桉,簽了它,全網道歉後我會分出新聞社3%的股份給你......”
付宴桉眼眶泛起酸澀,被淚水模糊的視線對上沈池歡。
“......為什麼?”
明明他們結婚三年,所有人都知道沈池歡對他愛得有多瘋狂,當年為了能嫁給他這個賣魚的甚至不惜受了99鞭家法,被關禁閉絕食15天也不願意跟他斷絕來往。
可那篇報道,卻是最愛他的沈池歡寫下的。
這篇報道,不僅讓凶手無罪逃脫,還讓真正的受害者蒙冤。
畢竟,那篇報道裏的證人,從未在那場宴會上出現過。
可付宴桉一個人的發聲,始終是蒼白無力。
沒有其他證據的支撐,付宴桉根本無法推翻這篇著名記者寫下的報道。
付宴桉曾以離婚為要挾讓沈池歡刪除那篇帖子。
可沈池歡卻說,“宴桉,我不能違背我的職業操守,我隻是把事實暴露給群眾。”
而現在,麵對付宴桉的質問,沈池歡的解釋卻更加諷刺。
“林遠之前救過我,也因為我受過不少委屈,現在他的事業好不容易能穩定,即便是你也不能傷害他。”
“現在隻要你全網道歉,林遠可以借這波熱度再多幾分關注度。”
沈池歡將手機上的畫麵調給付宴桉看。
幾名保鏢在ICU裏,守在付宴桉父親床邊。
“如果你不同意簽字的話,我也隻能把ICU裏的儀器設備停掉了。”
“沈池歡!”
付宴桉嘴唇顫抖著,“那是我爸!”
“宴桉,時間不等人。”
沈池歡皺了皺眉,並沒把付宴桉的話放在心上。
可明明,三年前,是她在付宴桉父親麵前,言辭懇切,發誓會一輩子跟付宴桉不離不棄。
那時他隻是個賣魚的,卻撿到了渾身是傷的沈池歡。
沈池歡醒後纏上了他,她向他表白了999次,他就拒絕了999次。
她會每天早上在檔口乖乖等著他,隻為了送一頓熱乎的早飯給他吃。
她會在知道付宴桉喜歡種花後,包下一整個莊園耗時了一年,為他打造專屬他的花園。
她也會在別人嘲笑付宴桉滿身的魚腥味時,用包一把掄到對方頭上,鬧得頭破血流。
直到第1000次表白,付宴桉看著沈池歡受了99鞭家法的後背和因為絕食而變得滄桑的臉,終於鬆了口。
高調的婚禮彰顯了沈池歡有多愛自己。
一切的轉折發生在新聞社剛成立不久,沈池歡雖忙著應酬,但依舊會雷打不動地回家。
但隻有一晚,付宴桉打遍了朋友的電話,才知道沈池歡被送到了一家酒店。
付宴桉找去的時候,沈池歡已經和江林遠一絲不掛地躺在一起。
付宴桉崩潰了,而沈池歡酒醒後也白了臉。
不可一世的沈大記者,直接跪在了付宴桉麵前。
“宴桉,我昨晚被人下了藥,他隻是為了救我......”
“宴桉,你信我,我隻愛你一個人,這次真的隻是意外!”
她啜泣著抱住付宴桉,渾身顫抖,好似真的很害怕他離開。
到底舍不得,付宴桉原諒了她,而沈池歡因為愧疚對他越發的好。
再次見時,江林遠已經成了娛樂圈內新晉流量小生,名頭正盛。
本該再無交集的人,出現在了那天的晚宴。
江林遠看上去和沈池歡熟稔極了,付宴桉甚至從沈池歡眼中看出了幾絲眷戀。
直到付宴桉從廁所出來,聽到旁人的議論才知道,這抹眷戀從何而來。
“這個江林遠可是沈總新聞社的紅人了!聽說為了捧他,沈總可是親自下場,沒日沒夜給他寫報道提高曝光塑造人設......”
“是啊,聽說沈總還把手頭上幾項國際雜誌的采訪都留給他,專門為他創造了一個專欄。”
付宴桉聽到這些話的時候,幾乎站不住。
這些,他從來都不知道。
付宴桉這輩子最後悔的事,就是情緒崩潰下打給了父親。
因為那通電話,父親立刻趕來找他,卻與他錯過,從16層的高樓落了下來。
事後,所有人都說是父親咎由自取。
畢竟,法醫查出父親體內的酒精濃度極高。
付宴桉不信!父親明明酒精過敏,怎麼可能喝那麼多酒?
付宴桉瘋了一般地查酒店的監控,卻發現那晚休息室的監控恰好被刪掉了。
所有的證據,似乎都在那一晚斷掉了。
而沈池歡,給了他最後也是最致命的一擊。
付宴桉早已絕望,他咬牙,接過沈池歡遞來的筆,顫抖著簽下了字。
下一秒,視頻裏父親的儀器卻發出滴滴的警報聲。
“爸!”
付宴桉目眥欲裂,死死抓著沈池歡的手,“沈池歡!讓他們去找醫生!快!”
另一通視頻電話打了進來。
沈池歡立刻接通,畫麵上江林遠麵色蒼白。
“池歡......我身體不舒服,做了好久的噩夢,我現在有些想吐......”
沈池歡安撫好江林遠,給醫院下了命令。
“現在全部醫生護士都到SVIP病房待命!一刻不停給我觀察林遠的情況!”
這家醫院,沈池歡是最大的股東,他們自然會聽他的。
“不要!求求你,沈池歡!讓他們去看看我爸!他真的......不行了......”
付宴桉幾乎是跪在地上求她。
沈池歡起身離開的動作沒有一絲停頓,甩開他的手,奪門而出。
而等付宴桉趕到ICU時,儀器上的曲線已經徹底平穩。
付宴桉跪在病床前,額頭上的傷口還在流血。
那是沈池歡離開時,將他甩到桌角上撞到的。
付宴桉看著父親的屍體,撕心裂肺的哭聲回蕩在整個病房。
是他......是他對不起爸爸。
他不該跟沈池歡結婚,不該愛上她。
這樣,爸爸就不會死,不會被全網唾罵。
後悔如同潮水席卷了付宴桉整個人,他再也撐不住這些天的疲憊,暈了過去。
他想,三年前的那個選擇,他現在真的後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