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嬈睜開眼便看到一臉緊張的季斯年守在她床邊。
那刻,薑嬈有些恍惚。
曾經每次薑嬈生病,季斯年都會沒日沒夜守在她床邊。
隻為了薑嬈醒來後第一眼看見他能覺得安心。
見薑嬈醒來,季斯年鬆了口氣,“阿嬈,這次的事就過去了,以後你和昭昭兩清。”
怎麼兩清?
她父親的命,誰來清償給她?!
薑嬈頂著還腫著的喉嚨,擠出一句話。
“季斯年,你有查過......真相嗎?”
同樣的話,薑嬈曾在季斯年發出那份報道時也質問過他。
季斯年皺起眉,那抹溫情徹底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不耐。
“夠了。”
“我親眼看到的,還不能叫真相嗎!”
意識到自己語氣過於激烈,季斯年頓了頓冷靜下來,“今晚有個酒局,要你陪我一起去。”
“出席這場酒局的老板如果能拉攏好,對昭昭的事業會很有幫助。”
“昭昭現在的狀態肯定不能應酬,我想了想還是你最合適,畢竟你是我老婆,你去他們肯定會給你幾分薄麵的。”
季斯年這麼緊張自己會不會醒來,就是為了讓她去替宋昭昭拉攏人?
薑嬈看著滿身狼狽的自己。
因為過敏還未消退的紅疹,被燙傷的皮膚,還有手上細細的裂口。
薑嬈沒說話,隻是默默直視著季斯年,表達著無聲的抗議。
沉默的氛圍讓季斯年臉色逐漸難看,他猛地站起身。
“阿嬈,你不想也沒關係,爸的骨灰還在殯儀館,你也不想爸就連死後也不能安心入土吧。”
薑嬈的臉霎時變得蒼白,她死死攥著被褥,腫脹的喉管裏最終擠壓出一個字。
“好......”
季斯年輕笑一聲,溫柔地替她將碎發挽向耳後。
“阿嬈,乖一點,昭昭之前舍身救過我,受了不少委屈,等我補償完對她的虧欠,我們還是跟以前一樣。”
“阿嬈,即便現在情況有所變化,但是我唯一沒變的就是愛你。”
他說著,在薑嬈的額頭落下一吻。
薑嬈的身體有些顫抖,但她克製住反胃的衝動。
一直到季斯年離開房間,她終於忍不住幹嘔出聲。
再也不會跟以前一樣了......
我不愛你了,這就是最不可能回到從前的證據。
宋昭昭挽著季斯年的手臂出現在宴會廳的那刻便成了全場的焦點。
“哎呀,宋小姐可真是優秀!第一部電影的拍攝就是女主!”
“聽說這部電影可是季大記者掏出新聞社的大半資產投資的!專門為宋小姐打造的電影!”
宋昭昭抿唇一笑,嘴上卻抱怨,“我都說了我不這麼急著轉型的,結果斯年說全都是為了我好。”
“我當時太怕他的新聞社會出問題,還跟他鬧了好久。”
周圍的人跟著附和,但卻都知道,即便一個新聞社沒了季斯年身後還有整個季家。
隻有薑嬈知道,新聞社是季斯年幾乎用命扶持起來的。
為了拉合作,為了一篇報道,季斯年甚至可以沒日沒夜的蹲守,陪著那些人喝到胃出血。
現在卻為了宋昭昭的前程,可以毫不猶豫地犧牲。
他還真是愛慘了她啊。
這句話浮現在薑嬈腦海裏,讓她感到諷刺。
宴會開始時,宋昭昭衝著薑嬈露出一抹帶著惡意的笑。
“麻煩薑嬈姐啦,替我去跟那些合作商拉關係。”
薑嬈起初還沒理解那抹惡意從何而來。
直到她被季斯年的助理領到另一個宴會廳,接下遞過來的一杯又一杯酒,幾乎喝到吐,男人們不懷好意的目光落在她身上,不知道是誰的手撫上了她的後背,讓她感到一陣惡寒。
“季夫人的酒量可不算好啊,這才幾杯就醉了!”
“哈哈哈哈,難怪之前宋昭昭還死活不願意陪我們,原來是攀上了季斯年這根高枝,有了替死鬼了!”
見她意識越發不清醒,那些男人的話也變得越來越下流。
原來他那麼在意這次酒會,是讓她替宋昭昭擋下那些潛規則啊......
薑嬈嗤笑出聲,讓本來想對她意圖不軌的男人一愣。
薑嬈掐住掌心,讓自己清醒了幾分。
隨後,她拿起桌上的酒瓶,毫不猶豫地砸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