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聽說沒,太子染了怪病,宮中的禦醫都束手無策,昨日王上暴怒,剛斬了三名禦醫。”
冷宮外宮女的議論聲傳入花袖的耳中,“現在整個禦醫署的禦醫都陷入恐慌,生怕下一刻那鍘刀落在他們脖子上。”
“我聽說,王上今日請了宮外有名的道長進宮,說是為咱們太子殿下祛晦氣。”
聽到這裏,花袖輕笑出聲,從什麼時候開始,元昭也這樣迂朽,竟信那些個東西。
孩子染病,好好調理,哪裏能急功近利。
不過,這些同她又有什麼關係,她隻要顧好滄雨,她不比太子,若是她染病,隻怕是沒有上好的藥材為她治病。
花袖每日關著門過日子,她以為隻要她“躲”著過日子,麻煩便不會主動找上門,卻忘了,這麻煩向來不是她想躲便能躲過的。
這日一早,一群穿著道服的人被元昭帶進冷宮。
花袖正哄著哭鬧中的滄雨,見元昭進門,隻象征性地行了個禮,便轉身進門,滄雨沒有見過這麼多陌生人,剛哄好又開始哭鬧起來。
對於花袖的“無禮”,元昭也不惱,對於他來說,此時最重要的是太子的健康,對著身後的道士晗了頷首,“此人便是至陰至寒之人,你們看看這裏有沒有什麼不妥。”
道士們領命,開始在冷宮搜查起來,另外一個身穿墨黑色的道長,手中拿著羅盤,嘴裏喋喋有詞。
半個時辰後
道長手上的羅盤直指花袖懷中的滄雨。
花袖還未反應過來,懷中的孩子便被那道長搶了過去,正欲奪,卻被一旁的護衛拉住了手腳。
“元昭,你這是什麼意思?”
這是花袖第一次叫元昭全名,也是她第一次這樣無禮地對他講話。
元昭看著道長懷中哭鬧個不停地孩子,並未說話,反倒是一旁的道長先講了話,道:“王上,這孩子是天煞孤星轉世,而太子殿下是瑞星下凡,兩者不能共存.”
“你胡說!”
花袖不知從哪裏來的力氣,掙脫開護衛的禁錮,從道長手中奪回滄雨。
道長不慌不忙地對著花袖行了一禮,繼續道:“這位娘娘,貧道知道您愛子心切,可您這孩子真就是天煞孤星,您難道沒發現,自您這孩子出世,太子殿下便大病小病不斷?還有,自您這孩子出世,整個遼國便禍事不斷,先有新安城的幹旱,後有蓼城的洪澇,一件件一樁樁皆是因為這孩子降世所致。”
花袖沒有理會道長說的話,隻是看向一旁一直沒有出聲的元昭,問:“你信嗎?”
元昭看了看花袖懷中的孩子,皺了皺眉,依舊沒有說話。
這一點深深地刺激了花袖,她抱著孩子便往外衝,她知道,這裏不能在留。
“抓住她!”
元昭發令,整個院子的護衛都衝了出去,花袖沒有跑兩步,便被護衛抓住,懷中的孩子被元昭奪了去,“將她關在冷宮,嚴加看管!”
說完,提步離開。
“元昭,你不可以傷她,那是你的孩子,她不是什麼天煞孤星,你信我!元昭!”
花袖拚了命地掙脫護衛,可還沒跑出去兩步,便被護衛一棍子打暈。
待她醒來,整個冷宮已經被護衛團團圍住,她根本出不去,可她的孩子在元昭手上,她必須搏一搏。
換上許久沒用上的夜行衣,帶上匕首,趁著天黑,護衛換崗的時間,花袖借機翻出了牆。
冷宮離昭陽殿並不遠,但因為路上皆是巡邏的護衛,花袖花了大半個時辰才來到昭陽殿。
結果還未進殿,便聽見薑初哽咽的聲音。
“昭哥哥,玨兒不能有事,他是我的命,他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也不活了。”
透過門縫,花袖能清楚地看見元昭臉上焦急的表情,也能看見不遠處被道長抱在懷裏的滄雨。
她沒有哭,睜著大大的一雙眼睛,正好奇地左顧右盼,見元昭望向她,竟沒心沒肺地衝他笑。
元昭衝道長點了點頭,便進了屋子。
道長抱著滄雨走向不遠處,臨時搭建的法台,將滄雨放到法台上。
就在這時,花袖衝了進去,院中的護衛反應過來的時候,她已經衝到法台前麵,正欲將滄雨抱走,後背卻中了一箭,轉頭,難以置信地看著傷她的人。
“元昭,你就不能放過她嗎?”
元昭沒有回答,抬手又是一箭,射中的是她的右臂,箭穿過她的手臂,穩穩地釘在法台邊的木柱子上,無視她的怒吼,對著一旁的道長晗了頷首,“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