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昭沒有多想,隻是訕笑一聲,而後一步步走到花袖麵前,但還未等他開口,花袖就已跪倒在地,一句“臣願意”,硬生生將他的話堵回肚裏。
“算你識相!”
說完,便將花袖扔給一旁的禦醫,沒有過多的言語,但一句“別毒死了”卻讓花袖高興許久,在她看來,她的將軍是在乎她的,即便是讓她試藥,那也隻因她的體質符合。
時間緊迫,接下來幾日,花袖被禦醫署的那幫人強灌各種湯藥,一次次失敗,一次次重來,禦醫署的人倒是越挫越勇,可花袖卻因受毒藥侵蝕,皮膚開始潰爛,頭發以可見的速度開始脫落,可即便如此,她也沒有休息的空檔,隻因昭陽殿催藥的聖旨一個接著一個,為保項上人頭,整個禦醫署隻得不眠不休地製藥,花袖一遍又一遍的試著藥,毒性慢慢地侵入她的五臟六腑,漸漸地,她感覺自己越來越吃力,先是手腳無力,鼻腔出血,到最後已經不能視物,可即便如此,禦醫署請求換人的建議還是被駁回,一道“尋不到其他人”的口諭將花袖再一次推向死亡的邊緣。
三日又三日,禦醫署的人終於在元昭下達斬殺令第二日成功研製出解藥,解藥在花袖試過沒問題後,才被宦官送至昭陽殿,三個時辰後,薑初蘇醒,整個皇宮的人皆道“王後好人好報”,卻獨獨忘了在禦醫署試藥室內,有一人為試藥,至今還在昏迷。
花袖不比薑初,在禦醫署那幫人眼裏,她不過是個試藥的婢子,所以在得到薑初蘇醒的消息後,即便她服藥後沒有好轉,也隻胡亂給她灌了些湯藥,便讓手下的人將她送回了冷宮。
“咳咳咳~~”
花袖躺在床上咳得死去活來。
屋外豔陽高照,花袖卻覺著自己身處寒冬,緊緊地將被子裹在身上,說來可笑,她床上唯一能用的棉被還是元昭前日賞賜的,說是感念她試藥之情,即便此事已經過去好幾日,但她還是能清晰地記得她從宦官手中接過棉被時,那宦官臉上的嘲諷之意,想想也委實可笑的很,薑初蘇醒,元昭賞賜的皆是些上好的藥材,更不要說那些個綾羅綢緞,金銀首飾。
換她,一床棉被。
一床透著黴味的破布棉被。
“砰!”
花袖還來不及反應,房門已被粗魯地撞開,十幾個守衛闖了進來,走在最前麵的守衛長嫌棄地皺了皺眉,直接無視躺在床上的花袖,對著身後的守衛揮了揮手,接著厲聲道:“給我搜!搜的仔細點,任何一個角落都不要錯過。”
語音剛落,一旁的守衛們已經開始翻找,冷宮擺設少的可憐,找東西也方便,不過半柱香的時間,其中一個守衛將一小包東西交給一旁的守衛長,整個過程,花袖出奇地安靜,她出自戰場,這樣的偷天換日的把戲她再明白不過。
抬眸瞥了瞥守衛長手上的東西,花袖已經明了,她到底是低估了薑初,低估了那個笑似孩童的宰相千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