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是,夫君快走吧,時間緊迫!]
[你既說能勝,我為何要走?]
一句話堵的我後半句若是戰死你便給自己寫封放夫書憋在了嘴裏。
阿餅推門而入一疊聲催促著:
「我就說聽見院裏有動靜,三娘她家的,快些快些,那群土匪若是封鎖拉起來就走不了了!」
我頭也沒回往外走:「阿餅,他是第一次,你帶好他們。」
春日來少雨,來往的行商說草場縮了不少,北狄不來搶資源估計熬不下去了。
父兄早有準備。
未曾想,北狄兩位皇子結盟,兵力盡數出動。
這一戰打了三個月。
彈盡糧絕。
死戰。
苦熬。
一波一波的反撲。
米糧從幹的變成稠的,從稠的變成稀的。
父親眉間愁緒漸深。
大哥受了傷也不敢退下。
二哥更是連番奔赴邊城求助,一刻不敢歇,跑死幾匹馬,下了地腿都伸不直。
最後也隻有與我父親交好的應城派了支援。
其餘四城作壁上觀。
三餐做一餐時,我問父親該怎麼辦。
「熬吧,看誰先熬服誰!」
我又問兄長可曾有過這樣的先例。
「有過的,慶曆二十年。」
母親大嫂都是那年走了。
餓死的。
我洛家鎮守邊關多年,未讓過一寸。
死不折節。
城門上掛下弦月,嶽茗帶著糧草扣響城門。
我餓的眼睛發黑,拉弓的手抖的不停。
[來者…何人?]
[三娘?我是嶽茗。]
我不知道戴罪之身的他上哪兒弄的糧草。
可他不僅弄到了,還帶了奇怪的果子和太子口諭。
雅正端方的君子模樣,真好看啊。
看我我瘸著腿,他眼眶一下就紅了。
美人帶淚更好看了。
我身上泥土血跡粘了一層,餓的手都抬不起來。
「沒帕子,你自己擦擦眼淚吧。」
他啞著嗓子問我:「腿怎麼了?」
我打了個哈哈:「上了戰場刀劍無眼,我要是躲得慢點命都沒了。」
他又惱了。
「魯莽!連你爹一半的本事都沒學會也敢上陣?」
我期期艾艾:「我立的女戶,總要賺錢養家啊。」
「哼!」
[怎麼就這麼大的氣性?]
生氣歸生氣,扶我去換藥的時候他看到傷口又紅了眼。
我安慰他:[好的差不多啦,之前能看到骨頭呢。]
[......洛三娘!]
嶽茗拿著那果子去跟北狄談判。
等回來已經是七日後。
我才知道,那個果子耐寒,耐旱,產量高,經存放。
天選北狄口糧。
二哥說:「談判順利,北狄歸降,就是妹夫引經據典罵人,大家都聽不懂。」
我好奇:「那你聽懂了?」
二哥羞澀一笑:「懂個屁!妹夫給我逐字翻譯的。」
北狄撤兵,百姓陸續回來。
市集重開,關內同慶。
可徐靜怡沒回來。
嶽茗飲了杯慶功酒:[我要走了,她在州府等我回京。]
那個果子是嶽茗獲罪的根源。
如今培育出來,免了邊關戰事,他回去定能晉升,前途無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