鮮血順著傅斯年的指縫流出,他這才看清宋野棠慘白的臉色。
他目光一緊,下意識鬆開了宋野棠的手。
“棠棠......”
蘇清淺突然衝上來抱住了他,一副被嚇壞了的模樣。
“斯年哥哥,淺淺好怕,差一點我就見不到斯年哥哥了......”
傅斯年神色微變,張了張嘴,還沒等說什麼。
宴會的安保人員大批量湧入,襲擊者很快落網。
傅斯年這才鬆了口氣,對著宋野棠留下一句“趕緊回家包紮”後,便抱起蘇清淺大步離開。
宋野棠坐在地上,許久都沒站起來。
她看向自己深可見骨的右手手腕,明白這隻手,怕是廢了。
檢查結果也的確如她所想。
醫生指著屏幕上黑白的片子,有些於心不忍。
“手上的筋脈全部斷了,現在能保住你這隻手的完整,已經是不幸中的萬幸了。”
宋野棠麵上依舊沒什麼表情,隻是縫合完的手腕疼得她陣陣發抖。
“這件事,還望您不要告訴其他人。”
“我是少爺的貼身暗衛,一旦被別人知道我廢了,我怕會有更多的危險找上門來。”
醫生答應了她的請求,隻是在她離開時遞給她一盒藥膏。
“塗一塗臉上,消腫用的。”
宋野棠這才想起,自己臉上還有傅斯年打的巴掌印。
當初傅斯年第一次為保護她受傷的時候,傅老爺子怪她本末倒置,要將她趕出傅家。
是傅斯年跪在雪地裏一天一夜,才求來老爺子的開恩。
那時他抱著她,說得情深意切:
“棠棠,這是世界上沒有人能傷害你,就連我也不行。”
現在,他成了那個傷她最深的人。
宋野棠想,要是那時候真的離開就好了。
也省的到現在走了走不了,留也留不痛快。
但好在和傅老爺子的約定已經完成了九十九次。
現在,隻差最後一次了。
宋野棠告別了醫生,漫無目的地走在路上。
路過一家商場時,突然看到蘇清淺在和一個中年男人拉拉扯扯。
宋野棠本想直接離開,卻在看清中年男人的正臉時愣在原地。
這男人,竟然是一年前在車禍中為保護傅老爺子死去的司機!
也就是蘇清淺的父親!
蘇清淺臉上滿是慌亂。
“爸,我都說了你最近不要出現,你在老爺子和斯年哥哥眼中,早就是個死人了!”
蘇父胡子邋遢,聞言一臉怒氣:
“要不是我找你要錢你不給,我怎麼可能冒險來找你?”
“別忘了,當初要不是我假死,你怎麼可能有機會進入傅家,還得到傅大少爺的青睞?”
“今天你要是不給我五百萬,我立馬把這件事捅出去!”
“我看到時候你的傅太太夢怎麼辦!”
剩下的話宋野棠已經沒有心思再聽。
她隻是突然很想知道傅斯年如果聽到這些話時,會是什麼表情?
所謂的救命之恩,根本不存在。
他從頭至尾認為單純的女孩,也早在進入傅家之前就別有用心。
宋野棠諷刺一笑,轉身離開。
隻是她沒有發現,在她離開後,蘇清淺的視線正好看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