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和苑傳出了喜訊。
秋月夫人懷有身孕了。
陸容安得知後三步並作兩步趕了過去。
他目光落在秋月尚且平坦的小腹,眼底閃爍著狂喜的光芒。
他餘光瞥見了跪在一旁抄經書的我,微微蹙眉。
“她怎麼會在這兒?”
秋月看在眼裏,眼珠一轉忙解釋道:
“我想為腹中孩子祈福,姐姐寫得一手漂亮字,抄出來的經書更能入佛祖的眼,也就更能護佑我們的孩子了。”
陸容安柔和的點了點頭,“也好。”
陸容安攬住秋月的腰,滿眼溫柔。
“你好好養胎,有什麼需要的盡管說,這可是我第一個孩子,以後陸家的家產都是他的。”
陸容安說著瞥了我一眼。
我睫毛微顫,指甲嵌入手心也渾然不覺。
第一個孩子嗎......
秋月欣喜的壓不住嘴角,卻裝作擔憂:
“秋月身份低微,隻是小小的妾室,孩子也隻是個庶子,哪有這麼大的福分......”
陸容安嗤笑道:“那還不簡單,等你生下這個孩子,我就讓你做將軍夫人!”
“那姐姐......”
“她?我當初娶她不過是為了報複,她不過隻是個暖床.奴,還真當自己是將軍夫人了?降為妾室便是!”
陸容安看起來十分重視這個未出世的孩子。
利用所有人脈尋來各種珍貴補品。
花重金買了新羅婢和昆侖奴來服侍照顧。
甚至用軍功求來了宮中醫術最高明的禦醫幫忙養胎。
秋月被滋養的氣色紅潤,如花似玉。
秋月挺著肚子邁進我院子時,我正在祭拜我的親人。
今天是他們的祭日。
秋月趾高氣昂地看向跪在牌位麵前的我。
“你好大的膽子!你竟敢違背將軍的禁令,私自祭拜將軍的仇人!”
她抬腳踢倒了牌位。
我急忙去撿牌位,卻被秋月一腳踩住了手。
秋月拿起哥哥的牌位用力地向地麵摔去。
牌位裂成了幾塊。
“不要!”我喊的撕心裂肺。
秋月嫌棄地甩甩手,好像觸碰了什麼臟東西。
“來人,把剩下幾個丟進蓮花湖去!”
“你若想要,便自己撿去吧!”
我瘋了一樣地跳進湖裏。
蓮花湖養著數十條食人魚,是陸容安從蘇木國尋來的稀奇玩物。
體型不大,卻滿口尖牙,咬合力極強。
它們一聞到人味,便爭先恐後地湧了上來。
張著一口尖牙撕扯我的血肉。
“不過是幾塊木頭,也就你當個寶貝。”
我被咬的血肉模糊,卻還是在不停地尋找。
我的親人全都挫骨揚灰,沒留下一點痕跡。
這牌位是我關於他們唯一的東西了。
好不容易找到了牌位,卻立刻被丫鬟們奪走砸得粉碎。
我被激怒,向秋月撲了過去。
秋月還是我的貼身丫鬟時。
每年我偷偷拿出牌位祭拜親人。
她總是探著頭替我放風。
她一直都知道牌位對我來說有多重要。
可如今,她已判若兩人。
可我還未觸碰到她時。
她猛然向後倒去,痛苦地捂住了肚子。
汩汩鮮血從裙底湧出。
身後步履匆匆,陸容安一把將我推開。
他急忙抱起秋月一臉慌亂:“太醫!太醫呢!”
秋月痛得抓緊他的衣袖,哭的委屈。
“姐姐為何就是容不下這個孩子呢......”
孩子最終還是沒保住。
陸容安臉色陰沉。
“真不愧是魏家人,你這麼心狠手辣,你心腸怎麼這麼歹毒?”
“我沒碰到她,不是我推的。”
我試圖期望他相信我。
可陸容安冷笑了一聲,“敢做不敢當?我可是親眼所見!”
他用鐵釘洞穿了我的腕骨,把我扔進了關著老虎的籠子。
陸容安摟著秋月安慰她。
“這個報仇方式你可還滿意?”
血腥味激起猛虎的獸.性,張著獠牙撲了過來。
我腕骨盡斷,使不上力,想躲也逃不了。
隻能被老虎咬住東撞西撞。
直到我奄奄一息,差點被吞進虎肚。
陸容安一聲令下,老虎被注入了蒙汗藥,昏了過去。
我被粗魯地從籠子裏拖了出來。
我蜷縮著身子,渾身發顫。
血肉模糊中露出森森白骨,觸目驚心。
鮮血源源不斷地從身下奔湧而出。
我眼神空洞,淒慘一笑,徹底失去了意識。
陸容安眼裏閃過一抹複雜的情緒。
他慌亂又焦急地抱起女主怒吼著叫大夫。
大夫巍巍顫顫道:“夫人身受重傷,本就失血過多,又加上小產大出血,怕是......”
“你說什麼!小產?”
陸容安一臉震驚。
他這才得知他又失去了一個孩子。
“救!無論如何都要把她救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