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突然雙腿發軟,直直栽進張秀蘭懷裏,指尖死死攥住對方的絲綢裙擺:
“媽媽,別打她了......”
她聲音發顫,帶著恰到好處的哭腔:“不然等你走之後,她會用滾燙的煤球燙我的背,就像小時候那樣......”
記者們“正義的”怒吼瞬間炸開,話筒如利刃般戳向我的臉。
有人故意踹翻我的拐杖,我重重摔在地上,後腦勺磕得生疼。
唾沫星子混著罵聲鋪天蓋地:
“惡毒養母!”
“滾遠點!”
“把孩子還給親媽!”
我急得想要爬起來辯解,趙寶珠卻突然撲過來捂住我的嘴,指甲掐進我的人中。
在鏡頭前,她淚眼婆娑,聲音哽咽:“阿姨,我不怪你,隻求你給我留點麵子,不要在人前懲罰我...... ”
可湊近我耳邊時,她的語氣卻冷得像冰:“再敢開口,我就說你是人販子。我親媽有的是錢買通所有人,你拿什麼跟我們鬥?”
買賣兒童,這可比虐待兒童嚴重多了!
我瞪大雙眼看著趙寶珠,不敢相信她會對我說出這種話,被汙蔑又被背刺的感覺讓我又氣又悲,竟然直接暈了過去。
不知過了多久,一盆冰水突然兜頭澆下,我劇烈顫抖著驚醒。
趙寶珠居高臨下地看著我,眼神平靜得可怕:
“鐵花媽媽,你這麼疼我,應該能理解我的行為吧?頂級學府的人非富即貴,你也不想我因為瘸腿被其他看不起吧?我總得找個理由博取大家的同情。”
我撐著地麵想站起來,卻又跌坐回去:“寶珠,你怎麼能這麼汙蔑媽媽?就算你要找理由,也應該跟我商量。”
看著她越來越冷的表情,我的聲音弱了下去:“你忘了我這些年都是我帶你治腿、背著你忙上跑下的嗎?如果不是我,你早就被凍死在那個雪夜了......”
“夠了!”她突然打斷我,語氣雖淡,卻字字如刀:
“就因為你瘸著腿背我,同學都笑話我有你這麼個瘸腿媽,你為什麼總是陰魂不散?”
“你不會以為我有今天的成就,都是靠你吧?”
“不,全是靠我自己拚命學習得來的,和你撿垃圾供我上學有什麼關係?現在你要是敢壞我的事,我不會放過你。”
她轉身離開挽著張秀蘭的手離開,沒有半分猶豫。
我任由自己癱倒在地,嚎啕大哭,像是為這些年真心錯付的不值當,又像是嘲笑自己的不自量力。
接下來的時間裏,我每日渾渾噩噩。
我一個人拄著拐杖,走過趙寶珠上學時的路。
耳邊總是響起稚嫩的誓言:“等我長大後一定賺好多好多錢,帶媽媽去環遊世界。”
她的確變得有出息了,但她也不要我這個媽媽了。
我蜷在牆角,指甲深深掐進掌心 —— 就當喂了狗,我一遍遍給自己灌迷魂湯。
可趙寶珠偏要把我往死裏踩。
記者的報道剛發酵,她就架起手機哭哭啼啼:“鐵花阿姨早見過我媽了,她故意不讓我們相認......” 一夜之間,我成了全網唾罵的對象。
短信箱裏的汙言穢語更是層出不窮,我劃手機的手指抖得像風中殘燭,點開一條就氣的胸口炸開似的疼。
我想聯係趙寶珠討個說法,打過去的電話卻永遠占線,消息發出去全是紅色感歎號。
村裏的風言風語比野草長得還快。
“趙鐵花看著人模人樣,心咋那麼黑!”
“虐待小孩的貨,該遭雷劈!”
我家大門被潑了紅油漆,一道道刺目的痕跡爬滿門板,像未幹的血。
我舉著喇叭走街串巷地解釋,可沒人信,沒人聽。
謠言越傳越邪乎,村裏人看我的眼神裏都淬著毒。
走路時總有人從背後伸腿,我摔在泥地裏時,能聽見一串壓不住的壞笑。
小孩舉著石子往我頭上砸,石子劃破額頭,血順著眼角往下淌。 他們還在喊:“打死你!打死你個壞人!”
趙寶珠踩著高跟鞋過來時,我正掙紮著想爬起來,卻被人一腳踹回泥裏,渾身沾滿了泥漬,狼狽不堪。
“喲,鐵花阿姨這是在演苦情戲給誰看呢?”
她蹲下來,紅指甲戳著我額頭的傷口:“離了我,你真是過的連狗都不如啊。”
我像抓救命稻草似的攥住她的手:“寶珠,你把帖子刪了,你向鄉親們解釋清楚,網上說的都是假的,我沒有做過那種事情,我沒有!”她並不搭話,冷笑一聲拽我起來,眼看我的膝蓋要離地——手腕突然一鬆!
“噗通”一聲,我又重重摔在地上,骨頭像散了架。
趙寶珠和村民頓時發出陣陣嘲笑聲,刺的我耳膜生疼。
“你怎麼變成這樣!”我指著她,氣的渾身發抖。
她卻抬腳碾在我手背上,細高跟嵌進肉裏,疼得我冷汗直冒。
“拜你所賜!當初你不撿我,我媽也會回來找我,你讓我跟著你吃了這麼多年的苦,這都是你自找的!”
她俯在我耳邊,熱氣燙得人發慌:“現在,立刻、趕緊回去拿戶口本給我,別等我動手。”
“斷親書也簽了,別指望我養你這個瘸子!當初撿我是你一廂情願,問過我願意嗎?”
看著她被欲望撐變形的臉。
我突然釋懷的笑了。
壓抑多年的本性湧出了缺口。
“我真想做個好人啊!”
我撐著地麵猛地站起來,血和泥糊了滿臉,疼得渾身發顫,眼神卻亮得嚇人。
“可惜,白白浪費了這麼多力氣,養出你這條白眼狼!”
趙寶珠臉 “唰”地白了,隨即漲成豬肝色。
“閉嘴,你個毒婦有什麼資格說我?廢物瘸子,別磨蹭,快去拿戶口本,不然別怪我不客氣!”
我抬手“啪”的一聲脆響,狠狠甩在她臉上。
趙寶珠捂著臉瞪我,眼睛裏全是不敢置信。
“賤人,你居然敢打我!”
我指著她,聲音陡然拔高,卻又變得平緩:
“本性難移,爛泥就是爛泥,永遠扶不上牆,滾回你的垃圾桶裏去吧!”
“至於這些年你欠我的,我會一點一點,連本帶利地討回來!”
我掙紮著爬起來,任憑趙寶珠在背後鬼叫,瘸腿撞開家門,反手扯下衣服上的針孔攝像頭。
坐以待斃?老娘從來不是軟柿子。
誰害了我,就得付代價 —— 以前是,以後更得是。
村民也好,白眼狼也罷,一個都跑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