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商場裏怒砸消防栓,被看熱鬧的路人直播放網上。
不到十分鐘,關於我的新聞熱搜速度飆升。
因為事發突然,沒人阻止,一個小時內我整整砸了三層樓的消防栓。
砸完後,我又爬上了商場的天台吹風。
我被警察圍住時,網友們和路人都大聲叫好。
我也如釋負重鬆了一口氣:“你們終於來了,等你們很久了。”
隻因前世,我給同事和女友背了黑鍋。
他們在我值班那天舉報我盜竊銀行金條,讓我鋃鐺入獄。
我兢兢業業,努力工作一輩子,最後卻栽在了枕邊人手上。
父母做了一輩子的老實人,半截入土的年紀卻落得一個家門不幸的壞名聲,蒙冤而死。
我在獄中得知父母去世的消息,雙眼哭瞎,待出獄後被他們開車撞死。
再睜眼,我回到了他們舉報我轉移金條的那天。
既然他們能偽造我盜竊的證據,那我就製造一個轟動全城的不在場證明。
......
天台的風很大,我腳下是百米高空,身後是十幾名神情緊張的警察和消防員。
再遠處,是無數舉著手機的圍觀群眾。
商場正中央的巨型廣告牌上,正實時播放著我剛剛的壯舉。
2024年7月5日下午14:30分,一個穿著銀行製服的男人,也就是我,正到處破壞消防栓。
玻璃碎裂,水柱噴湧,商場一樓到三樓,一片狼藉。
直播彈幕瘋狂滾動。
“這人瘋了吧?光天化日搞破壞?”
“@平安江城,快來抓人啊!他還要跳樓!”
“我認識他!他是恒通銀行的高管陳宇,上過財經新聞的!”
“高管?壓力太大精神失常了?”
為首的警察隊長拿著擴音器,聲音洪亮而克製:“陳先生,你冷靜一點!”
“有什麼話可以下來好好說,我們幫你解決!”
我沒理他,隻是掏出手機看了一眼時間。
距離他們動手,還有三十分鐘。
“你再往前一步,我就跳下去。”我的聲音很平靜,卻讓所有警察的動作都僵住了。
他們不敢賭。
一個年輕的記者擠到前麵,大聲提問:“陳先生!你為什麼要這麼做?是為了報複社會嗎?”
我瞥了他一眼,對著他高舉的收音筒喊道:“我要火,越火越好。”
人群嘩然。
“瘋子!為了紅不要命了!”
“這種人就該抓起來,讓他把牢底坐穿!”
鄙夷、唾罵、不解的目光像潮水般湧來。
我不在乎。
就在這時,警戒線外傳來一陣騷動,我爸媽被人攙扶著,跌跌撞撞地擠了進來。
“小宇!”我媽的聲音帶著哭腔,撕心裂肺:“你這是幹什麼啊!快下來啊!”
我爸的嘴唇哆嗦著,花白的頭發在風中淩亂,那雙渾濁的眼睛裏滿是痛心和不解。
“陳宇!你瘋了嗎!你對得起我們嗎?”
我看著他們蒼老的麵容,心臟像被一隻無形的手死死攥住,疼得無法呼吸。
前世,就是因為我,他們到死都背著“盜竊犯父母”的汙名,在鄰裏的指指點點中抑鬱而終。
這一世,我必須用這種方式,才能保護他們。
我閉上眼,將湧到眼眶的熱淚逼了回去。
“你們回家吧,”我再次睜開眼時,聲音冰冷:“我要讓所有人都認識我,都看到我在這裏。”
警察隊長皺起眉頭,語氣嚴厲:“陳宇!你太自私了!你看看你的父母!”
就在這時,我的手機響了,接起電話,聽筒裏傳來女友葉嬌嬌故作溫柔的聲音,背景裏卻夾雜著男人壓抑的喘息。
“阿宇,你還在銀行值班嗎?我今晚跟朋友在外麵吃飯,就不回去了,你自己解決晚飯哦。”
我能清晰地聽到,電話那頭,何誌剛故意發出的細微動靜。
一陣生理性的惡心湧上心頭。
前世我就是被這兩個我最信任的人,聯手送進了地獄。
我壓下翻湧的情緒,聲音平靜無波:“好。”
掛斷電話,我再次看向商場大屏幕上的時間。
還剩五分鐘。
他們已經轉移成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