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我不知所措時,人群裏突然有人問:
“夫人是來找夏大夫看病的嗎?”
其他人開始接話:
“夏大夫跟著蕭將軍的賑災隊伍出京了,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回來呢。”
“是啊,蕭家軍的那兩位兵爺今天也不在。”
我聽了這話,心裏有點發悶,不動聲色地問:
“蕭家軍為什麼在醫館待著?”
見我有疑問,百姓們開始七嘴八舌地回答:
“夫人,您是不知道,醫館前幾天有人鬧事,被蕭將軍下令抓走了。”
“當時可危險了,那刀都往夏大夫臉上去了,幸好將軍動作快。”
“是啊,幸好夏大夫沒事。”
“這叫什麼,好人有好報。”
“自從夏大夫的醫館開在這後,蕭將軍在這裏巡邏的次數都增加了。”
剛開始那個老伯對我說:
“將軍留下兩個人在醫館是為了保護夏大夫,將軍,還有夏大夫和您一樣,都是頂好的人。”
回府的路上,小晴語氣不滿:
“無憂小姐怎麼不提前說一下,害得我們白跑一趟。”
“還有這麼大的事,將軍和夏小姐怎麼都不跟主子說。”
我情緒低,便隨口道:
“或許是他們怕我擔心呢,他們也了解我,知道分離會讓我難受。”
一個月後,霍閑遲終於來信說一切安好,要開始返程了。
蕭閑遲的隊伍進京時,是個難得的晴天。
馬車停在城門口,我撩開簾子。
首先映入眼簾的是霍閑遲坐在馬背上高大的身姿。
跟在他後麵的是一輛精致的馬車。
霍閑遲看到我的車架,第一時間來到我身邊。
“阿禾,我回來了,這段時間有沒有想我?”
我笑著點點頭,狀似不經意問:
“後麵的車駕是誰的?”
沒等霍閑遲回答,那輛馬車上下來一個人,是夏無憂。
隻不過比我上次見到她時,消瘦了不少。
她靜靜地站在馬車旁邊看著我們。
冥冥中,好像有什麼發生了改變。
霍閑遲要去交差,他帶著大隊伍走了,而我將夏無憂帶回了府。
一番詢問後才知道,原來霍閑遲此次去賑災的地方正好是無憂的家鄉常州。
“我上次離鄉本就是為了逃離那裏,可是這次回去看到家裏受災這麼嚴重,心裏卻更難受了。”
我蓋住她的手背,寬慰她:
“你已經盡力了,你看你都瘦成這樣了。”
夏無憂眼神中好似帶著無盡的悲傷:
“你不知道,我在他們看來,就是一個不知羞恥的蕩婦。”
她自顧自地說著:
“三年前的那個冬天,我從冰河裏救上來一個戴麵具的男子,他當時快沒氣了。”
“我為了盡快找到草藥救他,穿著濕衣服冒雪上山,結果留下了後遺症。”
我驀地抓緊她的手,已經猜到了什麼。
夏無憂神色痛苦,“我失去了生育的能力。”
我不忍道:“那那個被你救下來的男子有沒有補償你。”
夏無憂紅著眼眶搖搖頭,“當時我們在平時采藥過夜的山屋裏,我也發燒了,喝完藥後就暈得不省人事。”
“我一直以為那個男人是醒過來扔下我跑了,沒想到這次回去我爹才告訴我,村民上山打獵撞見我和他孤男寡女在屋子裏,然後告訴了我爹。”
“我爹叫人把那個男人抬走了,我一直追問,我爹才說他讓人把他扔到鎮上的醫館門口了。”
“可是流言還是傳了出去,村裏每一個人的眼神、惡毒的話語都讓我生不如死。”
“就這樣,我恨一個連容貌都不知道的男人恨了三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