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之前,她還能以祈景俞是念及恩情而開脫。
那今天的所有,都足以證明。
他的心,生了變。
但她太了解祈景俞的偏執和瘋狂了,是不會輕易放她離開的。
既然,當初是他親口說他們之間沒有生離,那就讓她用一場死別,來結束這場糾葛吧!
隱秘部門的閨蜜宋薇,在接到方錦熙的電話那刻,愣了一瞬。
但在得知事情的全部麵貌後,她隻心疼的說了句:“好!”
“我來策劃,一個月後,接你離開!”
方錦熙含淚掛斷電話,將母親的骨灰安置在了殯儀館。
回到家裏時,天色漸晚。
剛推開門,就看見祈景俞將沈雪寧擁在沙發上。
與方錦熙對視後,也隻是極其隨意的說:
“雪寧現在病情不穩定,需要貼身看護,會先住在我們家住一段時間。”
方錦熙的心一沉,不禁冷笑。
是需要他的“貼身”照顧吧!
她沒有回應,直接轉身準備上樓。
沈雪寧卻突然衝上前,一把拉住手臂,故作哽咽道:
“熙熙姐,對不起,都是我的錯,你千萬不要和景俞哥,因為我生出嫌隙啊!”
看似示弱,卻在變相示威。
方錦熙不耐的甩開她的拉扯,沈雪寧卻順勢驚呼的向後倒去。
剛好跌入了焦急上前的男人懷裏。
祈景俞的眉眼,瞬間染上怒意。
“熙熙,是今天的教訓還不夠嗎?”
“我說了,雪寧是我的恩人,你不要給她找不痛快!”
“現在,立刻,給她道歉!”
方錦熙愣了一瞬,想到了白天的一切後,眼眶瞬間發燙。
她強忍著心中的翻湧,抬眸看向祈景俞。
咬著牙說:
“如果,我不道歉呢?”
沈雪寧眸色一變,當即上前擋在祈景俞的身前,哭得梨花帶雨。
“是我自己沒有站穩,景俞哥你不要怪姐姐了,都是我的錯,我就不該出現,不該活著......”
說著便衝向一旁的桌角撞去,輕輕的磕出來一絲血痕。
祈景俞心疼的皺了眉,看向方錦熙的神情變得陰鷙:
“熙熙,看來是我平時把你寵壞了,那就給我好好學學乖,長長記性!”
“來人,把夫人關入地下室!”
幾乎是一瞬間,方錦熙就被恐懼所占據,渾身開始止不住的顫抖。
祈家在京市,最初就是靠黑 道發家。
他們對於家族的背叛者,就會關所謂的地下室,也叫懲罰室。
裏麵漆黑無光,陰濕潮冷,還會有各種蛇蟲鼠蟻,屍水惡臭。
保鏢來拖拽方錦熙的時,她拚命掙紮著嘶吼:“不,我不要,放開我......”
可任憑她如何哭喊,祈景俞都沒有看她一眼,隻顧哄著懷裏的沈雪寧。
方錦熙蜷縮在暗室的角落,渾身冷到發抖。
地上的屍水混著惡臭,沾滿她的衣裙。
四處的蛇蟲鼠蟻,也開始啃咬她的身體,令她疼痛難忍,陷入窒息。
她想起曾經,祈景俞是連提及這種肮臟地方,都會要避開她的。
生怕有任何不堪的東西,玷汙了她的美好。
而如今,他卻為了另一個女人,將她直接關入了這裏。
她捂住胸口,疼的忍不住落下淚來。
任由無盡的絕望,在這黑暗腐臭空間裏,徹底侵蝕掉她曾經的愛意。
......
再度睜開眼,已經是在房間裏。
家庭醫生正在替她處理傷口,而祈景俞則眉眼清冷站在一旁。
開口的第一句就是:
“熙熙,希望你能記住這個教訓!”
方錦熙望向他眼睫微顫,心中苦澀彌漫。
好一個教訓!
可當她想閉上眼時,男人的聲音卻再度想起:
“對了,今天就從主臥搬出來,雪寧需要住在朝南的房子裏,照射的陽光充足,能克製抑鬱情緒。”
她眉頭微微緊皺,還未開口。
祈景俞不可商量的話語,就再次襲來:
“熙熙,聽話,她是個病人。”
方錦熙的呼吸一滯,抓著床單的手不斷收緊,淚意瞬間湧了上來。
她記起剛結婚那年,有一次和祈景俞鬧著分房睡。
第二天,所有房間的床都被他丟在花園焚燒。
他猩紅著雙眼,抱著她說:
“熙熙,對不起!你怎麼罰我都可以。”
“但從今往後,你都隻能睡在主臥,睡在我的身邊!”
可如今,他竟讓滿身是傷的她,搬出主臥,給別的人女人騰出位置。
方錦熙垂眸苦笑,壓下心中的鈍痛,無聲應和。
或許是她的表現太過平靜,讓站在門口祈景俞,心中升起一絲異樣的情緒。
他走上前,輕柔的在她耳邊補了句:“晚上回來,我陪著你睡。”
這句話從他嘴裏說出的時候,仿佛像是莫大的恩賜一般。
讓她忍不住嗤笑。
她拖著疼痛的身體,搬進了次臥後就蜷縮在床上 ,陷入了昏昏沉沉的噩夢中。
半夜,腰身卻突然一緊,熟悉的溫熱瞬間緊貼後背:“熙熙......”
可下一秒,隔壁主臥就發出來了尖叫和摔打聲。
握在腰間的手迅速抽離:“熙熙,你先睡,我去看看雪寧。”
床上瞬間失去溫度,而隔壁的光卻分外刺眼。
祈景俞趕到主臥的時候,沈雪寧正蹲在地上,顫抖著撿著地上的藥品往嘴裏塞。
他心疼的將她抱進懷裏,沈雪寧卻含著淚哽咽的說:
“景俞哥,你怎麼來了?姐姐才是你妻子,才需要你陪伴,你不用管我的死活的,我多吃點藥就能平靜了。”
“小傻瓜,此時此刻,你對我才是最重要的。”
沈雪寧忽閃著淚眼看向他,隨後動 情的吻上了祈景俞的唇。
呼吸急促間,原本還有所顧忌的男人,也開始沉 淪其中。
這一幕,全都被站在門外的方錦熙看在眼裏,而與她對視的,卻是沈雪寧的滿眼挑釁。
很快,整個房間情 欲彌漫,喘 息不止。
方錦熙的心,在這一刻仿佛被生生撕 裂。
她緊緊咬著下唇,直到嘗出血腥,才木然的躺回床上,任由眼淚肆虐。
沒關係的。
那間主臥,那張床榻,甚至那個男人,她通通都不要了。
很快她就會徹底離開,消失在他的世界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