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有刺客!”
轎子外頓時傳來一陣人仰馬翻的聲音。
“你們兩個在裏麵好好待著,不要出去。”
留下這句話後,溫時宜飛身下轎,從副將手裏接過配劍跟那群刺客打了起來。
陣陣兵刃相接的聲音傳到耳邊,江望州眉心緊鎖,心裏說不驚慌是假的。
上一世他沒有選在這個時候去禮佛,溫時宜出行時也沒有出現刺客,如今怎麼全然不同了?
正想著,身後突然傳來一股力道。
江望州驚呼一聲,他整個人就這麼被洛嶼給推了出去。
他重重倒在地上,眼前寒光一閃,已經有刺客拿著劍朝他劈了過來。
江望州連忙翻滾躲開,但圍上來的人越來越多,他還是一下就添了好幾道傷口。
緊接著,他被肩膀被一劍刺穿,痛到他已經雙眼發黑,幾近暈厥。
可這時又一柄劍直直朝著他的胸口刺了過來。
江望州已經恐懼到失聲,他緊閉雙眼,可預想中的疼痛卻久久沒能傳來。
睜眼一看,竟然是溫時宜衝了過來,用手掌牢牢攥住劍。
她借力將眼前的刺客一腳踹開,配合著下屬對其一劍封喉,其他的刺客見行動不利全都迅速逃走。
看著地上橫躺的屍體與處處血跡,江望州眼前一陣眩暈。
“你怎麼樣?”
溫時宜伸手將他扶了起來,看到他左肩那道猙獰的貫穿傷後,一下皺起了眉頭。
可下一秒,突然傳來一聲馬的嘶鳴聲。
回頭一看,連接著轎子的那匹馬不知怎麼受了驚,竟然朝著不遠處的懸崖狂奔了過去。
正坐在馬車上的洛嶼發出一聲尖叫:
“夫人快救我!”
溫時宜立即鬆開江望州直奔了過去。
沒了支撐,江望州一下栽倒在地,在徹底昏迷前,他看到的是溫時宜不顧一切衝到馬車上,將洛嶼抱出來的身影。
......
不知究竟昏迷了多久,江望州在夢裏突然被疼醒。
他渾身像是散了架,無數或深或淺的傷口都在泛著疼,而最重的一處在胸口。
可他的胸口分明沒有受傷。
江望州一下清醒過來,睜眼一看,自己竟然被人扶著半靠在了床頭。
而溫時宜正坐在他床榻旁,用刀子劃破了他的胸口,取著他的心頭血!
“你在做什麼!”
見他醒了,溫時宜沉聲解釋道:
“你聽著,洛嶼被救回後一直昏迷不醒,我已經去為他取了可治百病的荊棘草,但還需一味藥引,你自幼被藥物滋養,心頭血是當下最適宜的藥引。”
江望州心頭一震,感覺仍在流血的胸口又痛了幾分。
他注意到溫時宜玄色衣袍下的確隱約透露出血跡來,可見取荊棘草的過程何其凶險。
溫時宜她為了能救洛嶼,當真是可以連命都不要。
可他同樣重病未愈,憑什麼就要被她生生剖取心頭血?
“溫時宜,你放開我。”
江望州剛想掙紮,溫時宜就牢牢箍住了他肩膀,力道之大,讓他的半邊身子瞬間發麻。
而左肩的那道貫穿傷甚至又滲出了一抹血跡。
“別亂動,否則你會比現在痛上千百倍。”
等取完滿滿一碗心頭血後,溫時宜命仆人趕緊將這碗血給洛嶼送去。
接著才放開了江望州,緩和了些語氣問道:
“說吧,你想要什麼補償?我都會盡量滿足你。”
江望州用紗布捂著左胸仍在血流不止的傷口,他嘴唇發白,人已經虛弱到不成樣子,但還是撐起力氣狠狠扇了溫時宜一巴掌。
“誰稀罕你那些破東西?別忘了如今你將軍府的後院還擺著我江家的聘禮!”
“溫時宜,我現在唯一想要的隻有一件東西,那就是徹底離開你。”
哪怕被江望州扇了一巴掌,哪怕被惡言諷刺,溫時宜的表情都未曾出現一絲鬆動。
可就在聽到江望州那句離開時,她臉色一下陰沉了起來,微微眯起了眼睛。
“什麼離開?”溫時宜一把掐住江望州脖頸,語調陰沉:“你我之間的婚約是先皇禦賜下來的,你以為是什麼兒戲?”
她理所應當認為他是在說氣話。
且不說江家根本無法割離將軍府,江望州上一世已經對她死心塌地了一輩子,他早已愛她深 入骨髓,絕無可能甘心與她和離。
江望州麵容漲紅,快要不能呼吸。
溫時宜這才鬆了些手中的力道,冷哼道:
“念在你方才獻了一碗心頭血的份上,方才的話我可以不跟你計較,以後注意你的言辭,莫要再將離開掛在嘴邊,引人發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