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
我端著一盤切好的水果敲響了傅寒生的門。
好一會兒才被打開,他應該是剛洗過澡,穿著浴袍,頭發還依稀滴著水。
見到是我,臉上沒什麼表情,“有事?”
“你大哥說你喜歡吃楊桃,特意交代我切好拿給你。”我往前遞了遞手裏的果盤。
他卻沒接。
見他無動於衷,我也不泄氣,隻是輕輕一笑,“你至於這麼防備我?”
傅寒生總算有了點反應,他嗤笑,“你說呢?”
我聳了聳肩,“這可是你大哥對你的心意,你不要我隻能如實轉達他了。”說完我就要走。
然而卻遲遲沒有聽到傅寒生叫住我。
但我也不會回頭,因為我知道,在我等他叫住我的時候,他何嘗不也是在跟我打心理戰?
就在這時,傅寒生倏地開口,“既然是大哥的心意,確實是不能浪費了。”
我停下。
隨後轉身語笑盈盈,“你說得對。”
接著我就把水果盤遞到了他的跟前,他接了,但仍然注視著我。
我被他看的莫名,“怎麼了?”
“你今天心裏很慌吧。”他冷不防地說。
聞言,我略顯無辜的問,“你說的什麼我怎麼聽不懂?”
傅寒生倒也不追問,端著果盤就進去了,卻沒關門。
我眯了眯眼,隨後跟著走了進去。
見我進來,他也並不驚訝,端著果盤用果茶擺弄著那些楊桃,不過也沒吃。
他就那麼靠在櫃子前,衣領因為他的動作微微敞開,露出鎖骨和半副胸口,白色的燈光正好在他的頭頂,將他冷硬的麵容照的尤其柔和。
我看著他,恍惚想起從前初見他的情形,那是傍晚時分,他和一群同學打完球回來,抱著球,逆光而來。
而我坐在教室裏直愣愣的看著他,不經意的失了神。
正如此刻。
房間的空氣很靜謐。
甚至都能聽到彼此的呼吸聲。
而他似乎察覺到了我的視線,目光終於落向了我,“好看嗎?”
我一僵。
當初在教室,他也是這麼問我的。
我的回答是,好看。
然後他笑了。
至於現在,我早已沒有了局促,臉上浮起一絲笑容,“自然是好看的。”
“看夠了沒有?”他卻是問。
我臉上笑意不減,“怎麼?麵對老同學就可以和顏悅色,麵對我,怎麼像看仇人似的。”
聽到這話,他神情沒什麼起伏,“你知道就好。”
我被他給噎了一下。
隨後語氣肅穆的說,“薛璐現在是輝騰的銷售總監,她家是赫赫有名的薛家,就這麼一個掌上明珠,卻舍得把她丟在公司裏曆練,連我都佩服薛璐,短短一年就能做的這個位置,而且遊刃有餘。”
“你想說什麼?”
“她家世顯赫,如果你能和她發展,是一段良配。”
傅寒生聽了後,忽然笑了,他看著我,“兜兜轉轉就是說這個?”
“我是幫你。”我的語氣篤定,“你雖然接手了公司,但不代表我公婆真正接納了你,要知道在此之前你可一直生活在外頭,所以需要壯大自己的勢力,你必須要有個很好的妻子幫你。”
傅寒生挑眉。
見狀,我歎息了一聲,“我說的可都是推心置腹的話,你可以考慮一下的。”
“沒了?”
“對。”
“那你可以走了。”
“......”
接著,傅寒生就麵無表情地說,“我不是你,利益永遠高過一切,別用你的心思揣測我。”
說完就把我推出了門外。
順帶關上了門。
我站在門口,表情僵硬。
接下來的幾天,我和傅寒生打照麵的次數很少。
他早出晚歸,通常我起來,他已經去了公司,晚上我下班,他還沒回。傅程問我是不是他工作任務太重了。
我搖頭,把他要報表的事告訴給了他。
傅程聽完以後沉默了幾秒,“報表有問題嗎?”
我說沒有。
他點了下頭,“他新官上任,嚴謹一些是沒錯的,你也盡量幫他分擔一點工作。”
聽到這話我卻冷笑,傅寒生雖然隻要了各部門的報表,並沒有其他動作,可是他的辦公室卻讓都不讓我進!
至於工作交流,更是沒有。
晚上他有個應酬,作為他的助理我自然也應該一同前往,等到了那,幾個合作商已經來了。
傅寒聲坐在主位,白襯衫袖口卷至小臂,這是他接任總經理後的第一個應酬,所以他很重視。
一番寒暄下來,那幾位合作商開始舉杯輪番敬酒。
"傅總年輕有為,這杯敬您前程似錦!"張總笑得油膩。
我盯著他杯裏琥珀色的液體,知道那是高度數的威士忌,兌水都嗆喉。
然而傅寒聲卻已經仰頭將烈酒灌入喉,喉結滾動時,我瞥見他藏在桌下的手指微微發顫。
就這樣,一杯接著一杯,其他幾個也開始勸酒,當第五杯紅酒遞到他麵前時,傅寒生的臉色已經砣紅。
他本就不勝酒力,現在恐怕已經夠嗆。
見狀,我終於忍不住伸手攔杯,"既然是敬酒,不如這杯我替傅總喝了?"
話音剛落,傅寒聲突然揮開了我的手,那雙眼眸透著嫌惡,"職場規矩,不用你多管閑事。"
我一頓。
而在場的人都知道我和傅寒生是叔嫂的關係,見他這麼個態度,神情也變得微妙。
但好在他們也見好就收,畢竟傅寒生可是傅氏總經理,他們也不敢得罪的太狠。眼看著傅寒生喝的差不多了,也不再勸酒,與傅寒生聊起項目上的事情來。
但傅寒生話很少,我知道他是有心防備我,索性找了個理由去洗手間。
關上包廂門的那一刻,我聽到張總問他,“傅總現在好歹是總經理,怎麼讓自己的大嫂做助理?”
傅寒生還是那副模樣,“大哥希望她能輔佐我。”
“一個女人能怎麼輔佐?要我說你還是自己挑個助理比較好,畢竟是大嫂,有些事也不方便。”
他們還在說什麼我已經懶得去聽,轉身離開。
此時洗手間的鏡麵上霧氣繚繞,我擰開水龍頭,洗了手打算再等會而進去。忽然感覺到有人從背後貼上來。
鹹腥的呼吸噴在耳畔,"小美人,一個人站在這裏多沒意思,不如你陪陪我?"
我皺眉,一抬頭就看到鏡子裏一個矮個子男人正抱著我,一隻手還試圖往我腰上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