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因為救了車禍重傷的顧瑾言,被顧母認定做了顧家少夫人。
結婚八年,他卻一直沉迷女色,最近,迷上了朋友家新來的小保姆。
他說要給小保姆一場世紀婚禮,我懷胎三月,著手著婚禮細節。
這已經是我給他操辦的第十場婚禮。
早上我剛給小保姆買來避孕藥,她卻桎梏住我的下巴,將避孕藥逼我強行吞下。
我下身開始流血,拉著顧瑾言褲腿求他送我去醫院,他神色冷冽,一腳踢開我的手而後用力碾壓在我手指上。
“已經三個月了,怎麼可能這麼容易流產?你少裝可憐。”
“當初要不是你攜恩圖報逼著我媽要我娶你,我怎麼可能和顏夕分開?”
“顏夕逼走那天,你就應該去死!”
說完他摟著小保姆轉身離開,我因為流血太多,孩子沒了。
醒來後,我跪到一樓佛堂顧母麵前。
“顧夫人,八年已滿,我們的約定結束了。”
1
我正跪在地上,大門被“砰”地推開,顧瑾言喝得醉醺醺的被小保姆攙扶著進來。
路過佛堂看見我跪著冷哼一聲:“做錯事就要有做錯事的樣子,現在認錯,晚了!”
“我要你為自己做的錯事付出代價!”
縱然是慣常寵溺他的顧母此刻也蹙緊了眉頭:“夠了,瑾言。”
顧瑾言站直,將小保姆攔腰一抱,丟下一句話:“雲嬋諾,記得給我們送避孕套。”
心中的苦澀又開始蔓延,腹中疼痛席卷而來,我跪著的地板被鮮血洇濕。
顧母看著我身下一片血紅,神色動容。
“造孽啊!嬋諾,這些年辛苦你了,本來以為懷孕他就會收心的,沒想到他對於你逼走顏夕的事情這麼在意。”
“你是不是會怪我啊?怪我隱瞞當年顏夕嫌棄他雙腿殘疾遠嫁國外的事情,還讓你背上攜恩圖報逼走顏夕的黑鍋。”
我緩緩搖搖頭,表情木然:“顧夫人,您當年出手救了我的母親,雖然她還是走了,但是滴水之恩,湧泉相報。隻是當初跟您約定的八年期限已滿,我沒有留下來的理由了,請夫人放我離開。”
說完我再次伏身一拜。
八年前我的母親病危,因為顧夫人和已經去世的顧老爺曾經落魄時被我家收留,我拿著他們的感恩書信想去求顧家。
半路卻救了車禍重傷的顧少爺。
我和顧夫人在醫院相遇,她得知我是骨科醫生眼前一亮,一口答應幫我,但是卻要求我幫幫她的兒子。
醫生說顧瑾言腿傷可能終身殘廢,他的青梅竹馬也是顧夫人的幹女兒沈顏夕立馬嫌棄跑去國外另嫁他人。
顧夫人擔心兒子受打擊一蹶不振,希望我嫁給他,在他身邊照顧他八年,並攬下逼走沈顏夕的罪過,讓兒子的情緒有個發泄口。
為了給母親治病,我答應了。
可是治療三個月後,母親還是不幸離世了。
我為了這個約定待在顧家而今整整八年。
顧母看著我有些不忍:“再過三天就是老宅家宴,你就當最後陪我團圓一次吧,到時候我送你出國。”
我神情恍惚地點點頭。
我終於可以離開了。
其實剛開始顧瑾言醒來時,並沒有很反感我,顧家是醫學起家,顧瑾言是婦科聖手,我用盡自己的專業知識救治他的雙腿。
每天給他的腿按摩理療,鼓勵他開導他。
他一一點頭,照著我的方法去堅持。
兩年後,終於有一次他可以站起來了,他激動地將我攬在懷裏:“嬋諾,我做到了,還好,我有你!”
顧瑾言的雙眼似乎繁星閃爍,映出我嬌羞的笑顏。
我以為自己有福氣,陰差陽錯還是找到了終身的依靠。
可是,他恢複雙腿沒多久就開始對我日益冷淡。
一次在家宴中,甚至帶著小三堂而皇之出現在我麵前。
他強迫我跪下給小三穿鞋,說我本來就是上趕著伺候他的。
我攥緊拳頭不肯就範,他用我醫治好的腿一腳踢在我的膝蓋窩,用了十層的力道,我轟然倒地。
“要不是你攜恩圖報,我怎麼可能娶你?顏夕怎麼會被逼著另嫁他人?”
“她現在在國外被家暴我沒法幫她,但是懲罰你,我還是做的到的!”
看著他惡狠狠的眼神,我陌生極了。
從那以後,他就經常夜不歸家,小三隔三差五地換,相貌都有幾分相像。
回家對我就是呼來喝去的折磨冷暴力,我的心早已千瘡百孔,麵對小三也能平心靜氣,我想著熬過八年,我就可以走了。
可是顧瑾言一次醉酒回家後竟然強暴了我,我意外懷孕了。
有了孩子,他破天荒回家親自下廚給我做了一桌子好菜。
“有了孩子,家就完整了。”他對我說了這句話。
原來,他是很歡迎這個孩子的。
雖然他還是會早出晚歸,卻再也沒有帶小三進門耀武揚威了。
我以為八年了,終於捂暖了他的心。
摸了摸肚子感慨:“我的新生活開始了。”
可是兩個月後,一切又都變了。
2
顧瑾言一次回家竟然喝得醉醺醺打我。
“沒想到你竟然這麼惡毒,對顏夕動手。”
“我說顏夕怎麼舍得離開我?都是你這個毒婦!現在你也來嘗嘗挨打的滋味!”
我被打的差點流產,想到對顧母的承諾,咬緊牙關沒有解釋,後麵送到醫院住院保胎了幾天。
再出院,他比起以前就有過之而無不及。
那個小保姆的嬌喘聲從我的臥室傳到走廊。
我換了條褲子,特意墊上衛生巾,拿著避孕套顫顫巍巍來到主臥門口敲門。
顧瑾言不耐煩地打開門:“這麼慢?現在不需要了,冬英已經懷孕了,你就跪在門外等著我們吩咐吧。”
門“砰”地一聲關上。
我體力不支癱坐在地上,以前的小三他都不允許懷孕,這個小保姆看樣子確實很得他喜歡。
還琢磨這些幹嘛呢,我馬上就要走了,我隻要再堅持三天就可以了。
在門外聽到他們一夜歡好,早就麻木的心還是會泛出絲絲鈍痛。
一大早門被打開,我還是癱坐在地上,眼神無光。
冬英看著我嬌笑著挑釁:“這不是少夫人嗎?現在這模樣真是跟我提鞋都不配,跪都跪不板正,果然是父母死的早,沒有家教。”
我聽到她的話,一時怒火衝上頭頂,衝上去就給了她一耳光。
隨後我被一腳踹出門外,疼的隻能靠陣陣痙攣緩解,下身一陣溫熱,我又流血了。
“你是瘋了嗎?冬英懷孕了!你也是有孩子的人,怎麼能打她?”
顧瑾言心疼地將冬英護在懷裏安慰。
孩子?孩子?
我哪裏還有孩子?我的孩子死了啊!
心裏想著,眼眶發紅掉出幾滴眼淚。
顧瑾言接著開口:“你這種女人貪圖富貴,本來做我顧家少夫人就是德不配位,現在有這樣的生活已經是天大的福氣了。”
他還在細數我的罪過。
我扯出一絲苦笑。
我算什麼少夫人?顧瑾言自己都忘記了,他說顧家不養閑人,給我每天安排保姆的工作。
有一次他在我打掃的地板上發現一根頭發,竟然喪心病狂將我的手用水果刀劃開一道深深的口子,說什麼這樣受傷才有借口偷懶不好好幹活了。
好在顧母發現,帶我去醫院治療,我才保住了一隻手。
也許是我的神情太過悲愴,顧瑾言心疼的眼神一閃而過,而後不耐煩說一句:“跪了一夜,去雜物間休息吧,冬英懷孕了睡主臥舒服點,她好養胎。”
我支撐著站起來,鮮血已經溢出滴落在地板上,我拖著疲憊的身體去了雜物間休息。
3
蜷縮在雜物間的地板上迷迷糊糊睡了一整天。
到了晚上突然下麵血流不止,我艱難摸出手機想打120,卻發現手機沒電了,強撐著站起來摸到外麵找充電器。
在我看來其他人都沒有救護車來的靠譜。
剛充好電準備打電話,一陣尖叫聲:“啊!!!”
所有燈光被打開,金碧輝煌的大廳映襯出我慘白的臉色。
顧瑾言安撫好受到驚嚇的冬英,憤怒看向我,三步並兩步走到我麵前,揚起手一個耳光扇在我臉上。
顧母出來時就看到我狼狽地倒在地上捂住紅腫的臉,歎口氣:“你們又怎麼了?”
我眼眶發酸,忍了很久,才將眼淚憋住,抬起頭開口喉嚨已經嘶啞:“媽,我的身體難受。”
顧瑾言卻殘忍開口:“難受也給我忍著,老宅家宴後我和冬英就要舉辦世紀婚禮,離不開你。”
我和顧瑾言也是舉辦過婚禮的,那時他還生病,隻是家裏幾個人聚聚,走了個過場。
他曾經握著我的手深情款款地承諾:“委屈你了,等我將來好了,我給你補一場隆重的婚禮。”
如今他確實要辦世紀婚禮了,很隆重,可是新娘卻不是我。
但是,不重要了,我要離開了。
許是上天看我可憐,我下身的血這個時候竟然止住了。
顧母不是第一次看顧瑾言這樣荒唐的舉動,但還是沉聲斥責:“一個小三,辦什麼世紀婚禮?”
顧瑾言恢複一貫的冷漠:“冬英懷孕了,以後她的孩子我要作為家族繼承人重點培養,嬋諾的孩子就給他做做助手吧!”
他以為我會生氣,饒有興致看著我,我卻沒有半分波瀾。
心死的人,怎麼還會有情緒起伏呢?
顧母聽到了“孩子”兩個字,臉色果然好看一點,歎口氣:“那先讓嬋諾去客臥休息一下吧,畢竟,身體不太好。”
顧瑾言看著我毫無表情的臉,無趣歎道:“就她矯情。”
說完摟著眼神得意的冬英揚長而去。
顧母過來扶起我:“沒事吧?”
我微微搖搖頭。
“明天記得把顧瑾言定好的五金拿回來,太貴重了,也隻能放心你去。”
我點點頭,木然回到客臥。
昏昏沉沉一覺睡到了第二天下午,我起身覺得身體有了些力氣,匆匆趕去取五金,順便打印了離婚協議拿了幾張保險合同。
回到家時正巧碰到冬英在喝燕窩。
她抬眼看著我,目露譏諷:“人的命就是天生的,命賤才會生不出活胎。”
一句話輕易撩撥起我的怒火,我衝過去砸了她的碗。
隨後我就被身後的顧瑾言一腳踹開,手中的錦盒應聲落地,五金“叮叮當當”灑落一地。
顧瑾言蹙緊眉頭:“你哪來的錢買金器?不是告訴你每筆開支都要經過我的允許嗎?你是不是偷家裏錢了?”
結婚八年,他把我當成了什麼?
我內心湧現出一股屈辱,憋住氣吃力爬起身,然後一頭往旁邊的柱子撞過去。
聽到耳邊他焦急又遙遠的呼喚聲。
死了就好了,心就不疼了。
4
再次睜開眼,已經在醫院病床上。
我的頭被包紮好了,醫生站在我身邊目露同情:“顧夫人,您流產後沒有及時救治導致流血不止,可能以後,您都沒法懷孕了。”
我點點頭。
“頭上的傷做過處理應該無礙,這件事需不需要我告訴顧先生?”
搖搖頭,神情悲傷:“不用了,我會自己告訴他的。”
醫生點頭離開了病房。
顧瑾言隨後進來,帶著保溫盒。
看到我眼神難得染上幾分內疚:“是媽叫你去取的金器,你怎麼不早說呢?解釋幾句也不至於······”
我閉上眼睛,他便不再開口。
他打開保溫盒:“我給你帶了海鮮粥,你嘗嘗,下午還要參加老宅家宴呢。”
粥喂過來,我別過頭,他歎口氣:“這次是我錯怪你了,但是你也有錯在先嘛。”
我拿過包,翻出保險合同和離婚協議遞給他:“簽個字吧?”
“這是什麼?”
“孩子出生買的保險。”我遞過去筆。
他難得爽快地接過筆匆匆簽好字,嘴上還說下午接我去老宅家宴的事。
我敷衍地應著。
他走後,我拿出壓在保險合同下的離婚協議,趕緊在上麵簽好自己的名字。
看著簽好字的離婚協議,我深深吐出一口氣,終於解脫了。
拿出手機定下出國的機票。
A國顧家沒有產業,所以我要去那裏,徹底擺脫顧瑾言的控製。
下午顧瑾言果然帶我去了老宅,身邊還有冬英。
顧瑾言訕訕開口:“冬英懷孕了,在家太無聊陪我們湊湊熱鬧。”
我沒有任何反應下意識坐進車後座。
到了老宅,我看到顧母身邊有個嬌豔的女孩。
再看看顧瑾言,眼神都直了。
“瑾言哥哥,我是顏夕,我回來了,你驚喜嗎?”女孩笑容明豔熱烈。
我識趣坐到角落裏。
他們絮絮叨叨似乎有說不完的話。
我看著胸口一窒,這樣,很好,青梅回來了,我的任務也完成了。
去洗手間,竟然意外聽到沈顏夕和冬英的對話。
“你做的很好,現在我回來了,你可以走了。”
“顏夕姐,那合作的尾款呢?”冬英聲音討好。
“我自然會結給你的,你肚子裏確定是你男朋友的孩子?”沈顏夕聲音冷冽。
“自然,我每次和顧先生都做好措施的,我做事,您放心。”
我楞在原地,她們是一夥的?冬英懷的不是顧瑾言的孩子?
愣神間,沈顏夕已經發現我了。
“想不到吧?你的老公心裏隻有我,這六年我安排的隻要跟我有幾分相像的女子,他都會上勾。”沈顏夕笑得挑釁。
我卻麵無表情,她似乎有些惱怒。
“你的孩子也是我設計弄掉的,你也配生下瑾言哥哥的孩子?”
我抬頭,內心卻隻是悶痛了一陣,轉身想離開。
沈顏夕卻還是不想放過我。
“當初你求上門,我覺得你是個老實的女人,為了讓你死心塌地給我背黑鍋,我特意安排人拔了你媽的氧氣管,若不是你這種好拿捏的女人,我怎麼好回來繼續做顧夫人?”
“你知不知道你媽媽死前都在不斷叫你的名字?”
幾句話撩撥起我的怒火,我媽媽確實是缺氧而死,我一直以為是媽媽身體不支,沒想到其中還有這種隱情。
我憤怒轉過身,一巴掌扇過去。
接下來我被人猛地推開,撞在洗手台上小腹止不住的疼。
“你這個瘋子!怎麼敢打顏夕?”
再看到顧瑾言已經將沈顏夕小心護在懷裏,心疼地看著她臉上的傷。
“你給我好好反省!半年不許出家門!”
說完攔腰抱起沈顏夕離開。
顧母看著我歎口氣:“你對顧瑾言也算是仁至義盡了,這裏是三百萬支票,你走吧!”遞給我一張支票。
我顫抖著手接過支票,拿上我的包,刪除拉黑所有顧瑾言的聯係方式。
我終於解脫了。
······
細心在VIP病房守著沈顏夕兩天兩夜後,顧瑾言才想起我還帶著傷,找了個借口回家,卻沒有看到我熟悉的身影,心裏納悶,我一直都是最聽話的,這次是什麼情況?冬英怎麼也不在?
打我的電話一直提示關機,大消息隻有紅色的感歎號,
這種情況從來沒有過,怎麼回事?
轉身去找母親,被告知媽媽去醫院看沈顏夕了,他飛速趕往醫院。
卻在病房外,聽到沈顏夕的聲音:
“幹媽,我回來了就讓我做少夫人嘛,瑾言哥哥也不知道當年我是嫌棄他殘廢才離開的,您向來都是最疼我的人~”
“雲嬋諾也是您找來給我背鍋的,她被你求著幫忙才同意嫁給瑾言哥哥的,他們本來就沒有感情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