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淩家藏起來的坐婚新娘。
淩家先祖對我有恩。
為了報恩,我以和淩家少爺契約結婚的名義將自身運道傳給淩家。
以保他們家族能代代穩坐首富之位。
三年契約婚姻的最後一天,婚房門外突然傳來女人尖厲的叫罵聲:
「小賤人!敢霸占我老公三年,我要剝了你的皮!」
一開門,迎麵一腳正中我心口。
無數的拳頭像雨點般砸下,我鼻尖口角全是血。
我抱著頭啞著聲求救。
那女人笑得愈加猙獰:
「救命?我今天就發發善心送你歸西!」
可我要是死了,淩家也完了。
01
我捂著胸口顫聲開口:「你不怕淩京川......要你命......」
她死死掐著我的下巴,笑得又冷又厲。
「我是她未婚妻,你說......」
「他會不會,為你這個假新娘找我麻煩?」
這是淩京川的上次帶回家的女朋友,名叫蕭憶菲。
他早早便送我一本用黃金雕刻的金剛經,求我去寺廟裏為兩人的姻緣求一道平安符,務必讓她能順利嫁進淩家。
那天她在淩家並沒見到我,不知道我其實是淩家的財神。
想到此,我一邊大口喘著氣一邊試圖解釋:
「你誤會了,我不是京川的小三,我是他們家的財神......」
話未落,一道重重的耳光甩來。
「財神?你是財神?」蕭憶菲笑得刻薄。
「別笑掉大牙了,我還是是王母娘娘呢!」
我徑直被打偏了頭,她手上的戒指刮在臉頰上,隨著一陣劇痛,臉上流出溫熱的血。
眼裏血霧一片,連眼睛都醃著疼。
「你是真敢啊!竟當著我的麵親熱地喊他京川!」
蕭憶菲滿臉怨毒地看著我,恨得咬牙切齒。
看清她眼底的狠絕,我知道今天再不能善了。
可過了午時,我和淩家的契約就已經結束。
我和淩京川這個男人再無任何瓜葛。
壓下全身的痛,我掙紮著爬起,啞聲斷斷續續說道:
「我名義上是......淩家的坐婚新娘,其實是淩家的福星。」
「過了正午,我和他再無任何關係,我......妨礙......不到你。」
蕭憶菲眼神一亮,立馬將我攙扶起來,軟了聲問:
「你說的是真的?」
看她態度軟化,我以為自己的解釋終於起了作用,她終於不再為難我了。
當即便肯定地點頭:「是!」
她的視線緩緩看了過來,眼含歉意地替我抹掉嘴角的血跡,動作溫柔無比。
我心下一鬆,剛要說話。
下一秒,她將我重重一推!
眉宇間盡是厲色:「給我砸!先毀了這間房,再好好收拾這個女人!」
02
我自小長在深山,掌管坐婚堂,遇到的每一任主顧。
無不對我禮遇有加。
踏進淩家第一天開始,我便像寶貝似的被他們捧在掌心。
他們家上上下下都知道我是福運深厚的坐婚女。
隻要有我在,淩家便能穩穩地坐在首富的位置。
從沒有人對我如此不敬,哪怕淩京川和我說話也不敢大聲。
我從來沒見過這麼個不講道理的瘋婆子。
道理講不通,還要被她一再羞辱。
我氣得渾身顫抖,指甲幾乎全部劈斷。
周圍劈裏啪啦的打砸聲持續傳來,親手抄寫的經書更是被撕成一團。
那些人故意將所有東西往我身上砸。
蕭憶菲命人將我死死按在地上。
沒一會,我腦門上全是血,她閑閑地笑著,蹲下身,用腳踢了踢我臉。
言辭鄙夷:
「在這海城,還沒人敢動我的男人。」
「你動了不說,還想拍拍屁股走人?想得美!今天我就讓你知道,什麼叫有來無回!」
我看了看周圍,今天淩家祭祖,所有人都去了祠堂。
院裏一時也沒有人。
她看準了時機,才特地挑了這個時間來找茬。
掌心攥得死緊,我壓下所有的情緒,抱著最後一絲僥幸開口:
「蕭小姐,我和淩京川......沒有任何關係,我甚至還給你們求了一道保姻緣的平安符,不信,你可以看看供奉台。」
蕭憶菲轉身,視線落在被供奉的平安符和金剛經上。
她徑直拿起金剛經,翻開的第一頁,眼裏幾乎要噴出火。
拿起經書朝我狠狠砸來,麵目猙獰地問道:
「還想騙我?還說你們沒關係?」
「這經書上怎麼刻著淩京川贈書於珮柔!這保姻緣的平安符是你為自己求的吧......」
旁邊的人一聽,也當即點頭幫腔:
「這賤人長著一副勾人模樣,就不是個好東西!她這是在拖延時間呢!別和她囉嗦,直接打死了事!」
這回,蕭憶菲再沒給我開口的機會。
拿起染血的經書對著我的臉一頓狂砸!
不知道砸了多少下,我感覺自己鼻骨斷裂,臉上再沒一塊好肉。
金黃的經書,早已被血染得通紅。
如果當初知道這本書會沾上自己的血,我死活也不會接下淩京川的托付。
我癱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著,覺得自己下一秒好像隨時會死。
臉上,身上除了疼還是疼,似是沒了知覺。
昏沉的眼皮沉甸甸,再也撐不住。
這時,突然聽到一聲大喝:「你們在幹什麼!」
03
我身子一顫,費盡力氣朝門口看去。
一身黑西裝的淩京川正站在門口,隔著嘈雜的人群,蹙眉望了過來。
我掙紮著想起身呼救。
卻被蕭憶菲一腳踩了下去,高跟鞋後跟在我的口腔裏死死輾磨。
牙花子仿佛都被攪爛,碎肉混著血堵在喉間。
臉緊緊被踩在地上,再發不出一絲呼聲。
蕭憶菲這才滿意地笑了笑,對著他嬌聲道:
「我知道你家今天忙,特地帶著朋友來給你看家,沒想到真叫我抓住一個賊!」
「賊?」
秦京川的眉又皺緊了幾分,抬步走了過來。
望著走過來的身影,我心底躥起一絲希望,死命掙紮著。
可蕭憶菲的腳下又加重了力道。
我喊不出,又掙紮不得,隻能像一條死魚似的被她狠狠地淩遲。
「卡嚓」一聲。
一顆白色的牙混著血,從我口裏掉出,滾到了秦京川腳邊。
我心跳到了嗓子眼,嘴裏嗚嗚地嘶鳴。
鼻涕眼淚混著血,在臉上肆意流淌。
秦京川聽見聲音,腳下一頓,剛想彎腰細看,卻被蕭憶菲拉住。
她拿著染血的金剛經晃了晃。
「呶,這個賊想偷這本黃金呢!賊膽子可真大!」
秦京川轉頭四下看了看,眸色驟冷。
「這屋原來的人呢?」
蕭憶菲搖頭。
「不知道,進來就沒人,地上被這個賊砸得一片狼藉......」
秦京川聞言,臉色立刻陰沉了下來。
將還未熄滅的香煙直接按在我掌心。
「呲」的一聲。
皮肉被燙焦的氣味猛鑽入鼻。
「說!這屋子的主人呢!你把她藏哪去了?」
秦京川一把拉開蕭憶菲,像死狗一樣拽起我的衣領。
滿頭滿臉的血,他根本沒有認出我。
一旁的蕭憶菲臉上剛升起的緊張和擔憂,很快地散了下去。
眼神裏盡是囂張和得意。
嗓子劇痛,我根本吐不出一句話來。
看著男人的眼底,無聲地流淚。
用盡力氣抬起手,指了指著身上的衣袍,今天是契約結束的日子,要身著紅衣在正午時分點香禱告。
這三年坐婚才算結束。
秦京川的眼神落在我紅衣上,不太理解。
一旁的蕭憶菲眼裏閃過一抹狠絕。
指著我,口裏罵到:「果真是賤貨!」
「到了這個時候還不忘勾引我老公!既然你這麼想男人,我成全你!來人!」
「將那根木魚棒塞進她下身,讓她好好快活!」
04
那幫人譏笑聲連成一片,趕緊將手臂粗的木魚棒遞了過來。
我心底一顫,驚恐地看著,渾身止不住地發抖。
可遭受重創的身體,加上失血過多腦袋昏沉,再挪不動分毫。
眼看蕭憶菲拿著木魚棒就要靠近,卻被人一把攔住。
我抬眸,看著秦京川熟悉的臉,喜極而泣。
他是不是認出我了?
才在最後的時刻救了我。
可下一秒,他的話將我打進了萬丈深淵。
「菲菲,這種臟東西你別碰,還是讓別人來,我們看看就好!」
在一陣嘲諷的笑聲中,冷硬的木頭被捅了進去。
我疼得蜷縮著身體在地上來回打滾。
身下早已血紅一片,我越叫,他們越興奮。
蕭憶菲高興地拍著手掌,直呼打得好。
秦京川又點燃了一根煙,對著門口吞雲吐霧。
「不說出這間屋子主人的下落,今天你出不了這個門!」
胸間劇烈一痛,一股血汙碎肉被我猛地吐出。
我轉頭,目呲欲裂地喊道:「秦京川,你看看我是誰!」
熟悉的聲音,讓他一愣。
他濃眉越蹙越緊,仔細地盯著我,半晌含在嘴裏的香煙直直掉在地上。
「珮柔?你是珮柔!」
他連忙蹲下身抽掉染血的木棍,用衣袖擦掉我臉上的血汙,露出本來麵目。
可現在的我和毀容也差不多,隻剩下最後一口氣。
淩京川的臉色徹底變了。
一旁的蕭憶菲見他神色不對,恨恨地咬牙,麵上依舊裝腔作勢。
「什麼柔不柔,就是一個普通的賊......」
她話還沒說完,便被他猛地甩了一巴掌,連嘴角的都打破了皮。
「你......你竟然,傷了她......」
「你知不知道,她是我們家的財神爺!我們家之所以能有今天全靠她!」
「這下完了......」
話落,他轉身對著我連連磕頭,嘴裏求道:「珮柔,她有眼無珠冒犯了你,你千萬別怪罪......看在我淩家對你還不錯的份上,千萬別計較!」
我還沒開口。
蕭憶菲麵上閃過一絲驚慌,嘴裏卻道:「我也不是有心的,再說事情都發生了,你以為她還會原諒我們,原諒淩家?說不定早想好要怎麼報複淩家了!」
秦京川磕頭的動作一頓,看向我的眼神隻剩下森冷。
我瞳孔一顫,身體無意識地往後退。
嘴裏斷斷續續說道:「你別聽她挑唆......傷我的人是......她,我不會和淩家......計較。」
秦京川聞言,臉上現出幾分掙紮糾結之色。
蕭憶菲死死瞪了我一眼,才轉身對著他討好地開口:
「別聽她威脅,她說了,午時一過,她和淩家契約一滿,再無任何關係!」
她見秦京川臉上的神色有些鬆動,立即又加了一把火。
「她既然有這本事,能幫你們淩家,自然也能幫其他家,今天放了她,說不定明天海城首富的位置就是其他家,你甘心?」
05
這話一出,男人的身體一震,神色堅定起來。
看向我的眼神隻剩下狠絕和殺意。
心無止盡地墜落,我咽下喉中的血,顫著聲:
「你,真的......要殺我?」
他並不看我,而是撿起地上燒了一半的香煙頭直直塞進我嘴裏。
嘴裏的血肉幾乎被煙頭燙化。
我疼得冷汗直流,卻不求饒,一雙眼直勾勾地看著他。
他笑了笑,聲音冰冷。
「菲菲說的沒錯,我不能拿淩家冒險......」
他拿起一旁的木魚棒惡狠狠朝我頭上砸來,卻被一道女聲製止。
「混賬!你不要命了嗎!」
淩母拿著佛珠急步走了過來,等看清房內一切,麵色煞白如紙。
指著淩京川的額頭直罵:
「三年前,要不是和珮柔簽訂了坐婚契約,你早就重病身亡,淩家哪有今天的富貴!你怎麼敢!你這個孽子!」
說著便甩給了淩京川兩個耳光。
蕭憶菲此時早已躲在一旁,瑟縮著不說話。
「媽!事情已經這樣了,現在為防她報複,隻能滅她口!」
淩京川話裏閃過一抹狠意。
淩母沒有理他,隻跪在我身邊,紅了眼哭訴道:
「珮柔啊,真是家門不幸!養了這麼個沒見識的東西......」
「你千萬不要怪罪我們,不要怪罪淩家......」
「我下輩子給你當牛做馬贖罪,這輩子......就隻能委屈你了!」
話落,她對著身後的人冷斥一聲:
「來人!送她上路!」
屋內眾人紛紛瞠目結舌,不懂她怎麼突然就轉變了態度,紛紛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我咳出幾口血,氣若遊絲地問:
「淩夫人,你想好了?」
她掌心快速轉著佛珠,麵上一副歉疚的神情,說出的話卻冰冷。
「剖心而死,還是活埋?你選個死法!」
「看在你保我淩家的份上,我讓你死個痛快!本來我還在想,要怎麼留住你......」
我看看她,又看看身後的淩京川。
突然笑了,笑得歇斯底裏。
沒想到我為他們嘔心瀝血三年,得到的不是感恩,卻是這樣的下場。
笑聲漸歇,我幽幽看著她。
「活埋吧!別讓我缺胳膊少腿地走......」
06
淩母見我還算識相,當即也沒有為難我。
立即吩咐傭人將我渾身收拾幹淨。
那姑娘與我處了三年,平日感情甚好,見我身上血肉模糊再沒有一塊好肉,不由得留下淚.
「柔姐,他們太狠了,我要怎麼幫你......?」
「一年前要不是你救了我弟弟,他早就沒命了......」
我望著她滿臉赤誠的模樣,說了最後一句話:「好姑娘,別哭了。」
「將我最後的埋骨之地發到這個號碼上,就算是幫我大忙了......」
次日一早,淩家一家人剛坐在客廳裏。
管家便急吼吼地衝了進來,大聲叫道:「太太!不好了!不好了!」
淩母眉目陰冷,厲聲道:「張嘴!一大早吐不出好話!」
兩巴掌打完之後,管家抹掉口角的鮮血,小心翼翼道:
「院子裏活埋於珮柔的地方,被人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