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兩個月後是秦若玫的生日，她帶著父母回了老家慶祝，順便度假休息。

趙嘉南不知道從哪打聽到她老家的地址，帶著她最喜歡的蛋糕飛過來給了她一個驚喜。

他第二天還有工作，隻能連夜飛回去加班，秦若玫開著車把他送到了機場。

眼看著馬上要登機了，他卻磨磨蹭蹭地不肯走，直到最後一刻才支支吾吾地表白了心意。

看著他連耳朵都紅透了的羞澀模樣，秦若玫不知怎的就笑出了聲。

她沒有拒絕他，也沒有答應他，隻是把媽媽準備好的特產遞到了他手裏，語氣格外真摯。

“可以再給我一段時間考慮下嗎？”

趙嘉南忙不迭地點頭，然後一步三回頭地上了飛機。

看著他那戀戀不舍的眼神，秦若玫心頭突然生出了一種和他在一起也不錯的感覺。

她本來就是一個普通人，就這樣平平淡淡走完一生也很好，不是嗎？

回去之後，秦若玫就給了他肯定的答複，兩個人就順理成章地走到了一起。

三個月後發生了一場意外，秦父在單位突發心臟病昏倒了，好在被人及時送進醫院性命無虞。

經曆過這一遭大起大落之後，他的身體就垮了下來，心態也大不如前，開始思考起了身後事。

他最擔心的就是女兒的婚事，而趙嘉南又是他從小看著長大的，這段時間一直忙前忙後的，他很是放心。

所以等到兩個人一起守在病床前時，他就主動提起了這件事，問了問他們的意見。

趙嘉南沒有任何異議，秦若玫沉默了很久，最後看著衰老了很多的爸爸，最後也答應了。

兩個人的婚事就這樣定了下來，婚期定在了草長鶯飛的三月春日裏。

秦若玫離京之後，那股煩悶的感覺就一直縈繞在江彥則心頭，久久未能消散。

他以為自己會像過去那樣慢慢忘掉她的存在、脾氣、喜好，直到最後連名字也徹底想不起。

可一連過去了四五個月，秦若玫的音容笑貌在他腦海中出現得越來越頻繁。

他開始控製不住地去想她此時此刻在做什麼，期待著她某日會突然出現在他眼前。

直到思念再也抑製不住鋪滿腦海，江彥則才意識到秦若玫在他心中是不一樣的存在。

每次想起她，他就會不由自主地想打電話給她叫她回來。

可一看到那串熟悉的號碼，他就會想起她離開前說的那些話，壓在心底的怒氣又會湧上心頭。

如此反反複複，很快就到了冬天。

第一場初雪落下來時，江彥則一個人在家裏喝悶酒。

他看著窗外慢慢墊起來的白雪，腦子裏一直回想著去年這個時候發生的事情。

那天也下了雪，他夜裏悄悄叫人把院子裏裝點了一番。

等到秦若玫醒來時，他遮著她的眼睛帶她去到院子裏，用綠林紅燈雪橇的冰雪世界為她慶生。

她那雙盈滿了晶瑩水光的眼睛落在了他的心裏，讓他至今仍念念不忘。

思及往事，他心中的苦悶情緒愈發濃重，為了消愁隻能一杯一杯地灌著酒。

他酒量很好，但這一次喝得太多醉得不太清楚，迷迷糊糊中他點開了秦若玫的頭像，把那句盤旋在嘴邊的“生日快樂”打了出來。

可剛按下發送鍵，一個醒目的紅色感歎號就出現在他眼中，他眯著眼睛看了很久才反應過來，秦若玫居然把他拉黑了！

江彥則氣得又開了三瓶酒。

這三瓶喝完，他也徹底失去了意識，在沙發上沉沉睡了過去。

傍晚時分，他被一陣輕微的動作驚醒，掙紮著睜開眼看見了穿著一身針織長裙、披著黑色卷發的女人正在給自己蓋毯子，朦朦朧朧中那張臉像極了秦若玫。

那些積壓已久的思念在這一刻滿溢出來，他伸出手將眼前人抱進懷中，聞著她身上那股清冷的香氣，眼眶微微泛紅，低聲笑了笑。

“玫玫，小沒良心的，還知道回來？”

滿臉竊喜的舒婕在聽到這個名字後，身體瞬間僵住了。

她捏著手指，臉上那絲羞澀的淺笑逐漸被憤怒所取代，牙齒死死咬著紅唇，望向江彥則的眼裏帶著深深的不甘。

都過去這麼久了，他居然還沒忘記秦若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