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烏沄收拾好一切離開宣講廳,外麵圍了許多八卦記者。
他們得到了當初舉辦了世紀婚禮的豪門新貴顧輕酌出軌,多年來被津津樂道的國民cp破裂的消息。
飛速來堵人。
喬翹和顧瀟早在顧輕酌的保護下離開,隻留下烏沄一個正主。
烏沄不僅一出門就被記者圍堵刁難,還被粉絲泄憤辱罵,就連車也被砸了,輪胎都被惡意放了氣。
這一片還是遠離市區的度假山莊,很難打車。
最後,烏沄是報警後將記者粉絲驅逐,才蹭了警車回家。
可一回家,就被守在家中的保鏢抓住了。
“太太,先生吩咐,您一回來就帶您去醫院。”
這個場景何其熟悉。
上次奶奶出事,她也是這樣突然被強押著去談判簽認罪書的。
烏沄早對顧輕酌心如死灰。
如今的他對她做任何事她也不會驚訝了。
到了醫院,被告知要取她的眼角膜時,烏沄還是感到一絲荒謬。
“宣講會後如果不是你故意散播喬翹是小三的消息,引來極端粉絲刺瞎她的雙眼,也不至於落到這種地步,是你自食惡果。”
“自食惡果?”烏沄滿臉諷刺,“自食惡果的不該是喬翹自己嗎?如果她不當小三,不故意挑釁......”
“夠了。”
顧輕酌不想再聽,抬了抬下巴,示意保鏢將她押入手術室。
烏沄被綁在手術台上,無法動彈,頭頂是刺眼的手術燈光。
麻醉劑注射入身體時,她漸漸失去意識。
最後的視線中,是頭頂的機械緩緩降落,扒開、固定住她的眼皮。
冰冷的手術刀離她的眼球越來越近......
再醒來時,她眼前一片漆黑。
眼睛上綁著一圈手術繃帶。
她知道,即便繃帶解下,她也永遠看不見了。
唯一值得慶幸的是,她就快離開這個世界了。
係統的死亡策劃已完成,還剩五天......
也許是顧輕酌終於有了一點愧疚,也許是他同情她瞎了行事不便,他竟天天待在她的病房裏照顧她。
直到出院那天,顧輕酌牽住她的手:
“我需要跟喬翹舉行一場假婚禮。
“小南瓜從小就被嘲笑是沒有爸爸的野孩子,這個婚禮可以讓小南瓜以後可以反駁同學,他是有爸爸的人,也能讓肚子裏的妹妹更有底氣。
“我已經跟喬翹約定好,這場婚禮後,我不用再日日陪在他們身邊,補償他們母子二人情債和父愛,就此一刀兩斷。
“這次提前跟你講,是為了讓你安心,不要再吃醋傷害他們了好不好?”
烏雲不知道他是天真還是裝傻。
他先和喬翹有了一個歲的兒子,再是喬翹肚子裏懷上二胎,現在他們又要假結婚,他一步步跟喬翹完成了很多名正言順的夫妻都可能無法完成的人生大事。
現在他竟然還想著將來能與喬翹一刀兩斷。
還妄想等一切結束,同烏沄重歸於好,回到從前。
她體貼地問他:“那我們要不要再離個婚?先給你與喬翹先騰個位置,讓你名正言順的娶她呢?”
顧輕酌沉思片刻,竟然真答應下來。
他撫上烏沄的臉頰:
“我們假離婚,至少讓喬翹的這次婚禮無法被詬病,任誰也找不出錯來。
“等婚禮結束,我們就複婚好不好?”
她輕聲說:“好。”
隻是不知道到了那時候,顧輕酌是否還能找到人複婚。
兩人就這樣離了婚。
比結婚順利。
自此,顧輕酌便開始忙著策劃一場給喬翹的盛大婚禮。
最後婚禮場地定在豪華遊輪上。
遠離海岸,也能遠離是非。
又具有大海賦予的浪漫。
他確實很用心。
臨走前,顧輕酌叮囑坐在院子裏曬太陽的烏沄,溫柔地撫摸著她的臉:
“等我回來,隻需要一周,我們就能徹底回到以前,過上二人世界的日子。
“阿沄,等我還清了這一切,我會陪著你一輩子,做你的眼睛。”
烏沄沒有往日的尖銳,眉眼彎彎地點頭應道:“好。”
明明是如了他的意。
可看著烏沄嘴角的笑,顧輕酌心底卻莫名升騰起一股不安。
他忍不住將人擁入懷中:“我愛你。”
烏沄隻是沉默著,也沒有像以前那樣回擁。
......
等顧輕酌載著喬翹和顧瀟出了別墅,烏沄後腳就跟上了,她讓司機送她去去碼頭。
她將自己夾在人群中,登上豪華遊輪。
她的死亡,也會在這艘豪華遊輪上。
她會用她的血,為她在這個世界謝幕。
......
登上遊輪的第三天,便是他們的婚禮。
遊輪已經到了公海。
晚上7點,那對舊人站在了紅毯的開端。
萬眾同慶。
參加婚宴的有顧輕酌喬翹邀請來的,也有不少不認識他們,僅僅是上遊輪遊玩的路人乘客,但這一刻都在為他們的郎才女貌鼓掌祝福。
除了烏沄。
此刻,她在係統的指引下,拄著拐杖站在了遊輪頂層的連廊處。
她看不見。
但她感受到了迎麵吹來的海風,聽到了底下的歡呼聲。
下麵就是甲板,還鋪著婚禮的紅毯。
顧輕酌和喬翹會相攜走過。
頭頂有直升機飛過。
一包包彩帶和鮮花花瓣傾泄而下,隨著螺旋槳帶起的風飛散著往下飄落。
“再見了,世界。”
烏沄抬頭閉眼,麵向海平麵的夕陽,感受這個世界最後的溫度。
下一秒,她猛地撲進那片飛揚的彩帶和花瓣中,一躍而下。
“砰”的一聲巨響,自由落體,砸在甲板上。
血液飛濺開來,直接潑灑在喬翹婚紗上,以及顧輕酌的臉頰、眉梢。
顧輕酌緩緩低頭,映入眼簾的,是一片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