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衣衫不整是我的錯。
我是個臉皮薄的姑娘,所以我立馬就著這河水整理自己儀容,以免別人再誤會。
待我收拾妥當,我才把憋在心裏的問題問了出來:「昨日絕翎是如何出去的?」
「我給了他一張出去的陣法圖,他自然能出來。」紀淩塵答道。
我沉默,剛剛出來的時候左拐右繞,我早就不知道方向。
即便給了我陣法圖,恐怕我也出不來。
但是,絕翎向來是比我聰慧的。
我跟著紀淩塵來到山下的縣城。
在這裏,我第一次見識到這麼多人,那麼熱鬧的街市。
曾經我在縹緲宗的書閣裏看到的萬千世界,此刻卻真實地展現在我麵前。
我有些激動,但是更多的卻是對陌生世界的恐懼和無措。
為了不讓紀淩塵看出我的膽怯,我秉承著少說少錯原則,一切以紀淩塵安排為主。
紀淩塵要帶我去杏林穀找神醫,我無異議。
畢竟,當務之急是解決性命之憂。
10
我跟著紀淩塵跑了兩個多月,看多了大千世界的悲歡離合,也慢慢熟悉了弱肉強食的社會規則。
之前,我因身世而苦悶的心情,慢慢地也平複了下來。
世人皆苦。
要麼為錢而苦,要麼為情而苦,要麼為病而苦,要麼為子孫而苦......
世間之苦千千萬,作為一個早在十年前就該死的人,我能多活了這十年,已經是賺了。
更不用說,如今我還有紀淩塵的一路守護。
我覺得我該知足,畢竟知足常樂。
紀淩塵很有錢,我雖不知道他的錢從哪兒來,但我知道他的錢到哪兒去了。
這一路的衣食住行,他安排得妥妥當當。
所有的掌櫃,在看到他掏出銀子的時候,那態度叫一個恭順。
托他的福,我這一路沒怎麼受罪,山珍海味,綾羅綢緞,珍寶玉器,應有盡有。
可惜,杏林穀的神醫被邀請到京城皇宮去了,我們撲了個空。
沒辦法,隻能掉頭往京城去。
在去京城的路上,我見識了紀淩塵的魅力。
同時也讓我更加清晰地認清了紀淩塵這個人。
紀淩塵極為理智,做事很有一套自己的章法,溫文儒雅隻是他的外表,而內裏的他精於算計,且凡事都會權衡利弊。
這樣的人,在我看來,應當不會輕易愛上一個人,更不會做一件無用的事。
所以,他為何會對我心心念念了這麼久?
外麵的姑娘那麼多,那麼美,為何他要惦念在縹緲宗的我?
因為婚約?
還是因為責任?
他究竟想從我這兒得到什麼?
師傅說過,當一個陌生人對你特別好時,你可要小心了,說明他正在圖謀你的某一樣東西。越是無條件的對你掏心掏肺,好得誇張,那麼說明他圖謀的越大。
我深以為然。
我曾直白地問過紀淩塵:「你對我這麼好,究竟從我身上想要得到什麼?」
但紀淩塵總是溫柔而堅定地告訴我:「卿兒,我想要的是你的心。我希望你愛上我。」
若我不諳世事,也許我就信他了。
但是,相處得越久,我心中的疑惑越多。
為何一個有病的童養媳,值得讓他花費如此大的精力去治療?
為何他執意要我愛上他?
我的身上究竟有什麼秘密?
最後,他是真的愛我,還是別有所圖?
不論我態度如何,紀淩塵待我一直很好,每一件事都先顧慮我的感受。
隻是,我總有種不踏實的感覺。
時間久了,我也隻能告訴自己,或許他是真的喜歡我吧,所以才會心心念念這麼多年。
我隻要慢慢習慣就好,反正我除了自己這條命外,其他也沒什麼值得他圖謀的。
11
紀淩塵的魅力無處不在。
這一路我們認識了知府的女兒林可兒,青城派的大小姐文芳妍,富商的千金金多多,還有朝廷親封的德安縣主李湘筠。
她們是真的漂亮,有的嬌俏,有的端莊,有的冷豔,有的嫵媚。
與她們相比,我覺得我就是一束不起眼的滿天星,而是還是帶病的那種。
每當佳人們以各種理由往紀淩塵身邊湊,想要引起紀淩塵關注的時候,紀淩塵都會不動聲色地避開。
我看得出來,紀淩塵麵對這些美人時,眼中有著掩飾不住的厭煩和冷漠。
每逢此刻,紀淩塵都會攬住我的腰,親密地靠在我的耳邊,溫柔道:「卿兒快把身子養好,為夫想你很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