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我,錢餘安,就是給他這無法征服的高傲勾引的腦子都沒了。
我怔怔的盯著他的臉,他灌我毒酒。
我死後,他抱著美妾在懷的畫麵在我眼前不住回現,再看他那張金絲楠木的桌子。
笑死,我買的。
下一秒,我恍如怪力,生生將桌子推翻在地,一眾奏折驟然四處散落,還連著價若珍寶的玉瓶。
「錢餘安,你瘋了,你知不知道這玉瓶是絕世孤品。」
向來波瀾不驚的臉浮現的那抹心疼隻令我覺得諷刺。
前世,我便是死也沒得的垂憐,區區一個千金玉瓶便得到了。
「所以呢,殿下。」
我懶懶垂眸坐在一旁,茶水漂浮不定。
他想說些什麼,見我這副模樣卻又熄了聲。
「自我嫁進這太子府,別說是這玉瓶,怕是連陛下的裏衣,開支都出自我賬上。」
「你......」
「我今日來倒也不為別的,隻是同殿下說一聲,從今以後,太子府的賬目餘安不會再支出分毫。」
「以全殿下,清正名聲。」
說完,我幽幽站起身,垂眸往後看去。
謝呈瞬間意會,一腳將齊閑蹬出個老遠,狗吃屎一樣的趴在地上。
我爽朗大笑,自在的走出房門,留齊閑瘋了一樣大喊。
3
「錢餘安。」
四處無人,謝呈現形站在我身側,陽光照的人溫暖,我伸出手去觸碰,卻什麼也沒有抓住。
強撐的冷靜不過須臾,我蹲下身,積攢的情緒驟然爆發,委屈,痛苦,還有怨恨。
我很想問問齊閑,為什麼,我怎麼做都感動不了他,問問他真的一絲一毫都沒有喜歡過我嗎?也想手刃他報仇。
可是,我做不到。
我真的,做不到。
初見齊閑時,他是矜貴優渥的小公子。
我尚且年幼,承掌家大業大的家中和數不清的老狐狸打交道。
彼時,我丟失了阿娘送給我的玉鐲。
那日下了好大一場雨,我坐在地上嚎啕大哭,絕望無助又委屈之至。
是齊閑,齊閑為我打了那一把油紙傘。
他蹲下身子,有些溫柔的問我可是遇著了什麼事。
待我講明,又領著我在雨中尋了許久的玉鐲。
後來,在一家當鋪,他為我贖回了玉鐲。
雨日將他華服打濕,他卻半點不在意,因我尋回玉鐲而實打實的為我開心。
我問他叫什麼,他告訴我,他叫齊閑。
那是對我而言,這世間最最最美好的人。
我醒來時已是傍晚,不在太子府,而在我出嫁前所住的宅子,我正呆呆看著半落的夕陽,有些不真實的虛幻。
謝呈在此時走了進來,手中端著一碗熱粥。
「生病了也不知道?」
仍是那副冷淡自持的模樣,我卻沒忍住調笑起來,「何德何能,謝大判官為我洗手做羹湯。」
「喝吧你,這都堵不住你的嘴。」
熱氣往上浮,熏的我有些鼻酸。
說來也可笑,世間唯一給我煮一碗熱粥的,竟是謝呈。
「你若不是來複仇的,何須拉上我。」
謝呈坐在一旁,語氣冷淡。
「誰說我不是來複仇的。」
「我欠他的恩情,從他灌我毒藥起就早已兩清,今日我不過是......」
「不過什麼?」
我扭頭看著他,「謝呈,你知道人最痛苦的是什麼嗎?」
謝呈扭頭看我,麵露不解,「死?」
「不不不。」
我故作玄虛的站起身,搖頭晃腦,「大錯特錯。是!沒!有!錢!」